無酒對酌書言情 掩卷遐思意從容——再議蕭云儒書法

繼天立極垂?jié)扇f世　　生息昌大惠利千秋　　書贈南開周恩來紀念館（原作存館內(nèi)）

雁序過中天猶念高僧譯佛典　　塔名揚廣宇長存太子報慈恩　　題大雁塔慈恩寺（原作存寺內(nèi)）

兵馬俑聚華夏彩 吳哥窟藏高棉懷　　書贈柬埔寨王國副首相涅文才先生（原作由涅文才先生收藏）

　　毋修源(以下簡稱毋)：多年前，你曾以《撩開人生帷幕》為題，說蕭先生“自覺或不自覺地在人文精神及歷史時空中汲取書法精髓，在文化溯源和書法長河中，探尋人生真諦。這種極其個性化的文化路徑，造就了他卓爾不群的境界與境養(yǎng)，形成了他心手統(tǒng)一的理性選擇，使他的書作呈現(xiàn)出一種古拙雋勁、圓潤雍容、清正靜美之書風”，受到蕭先生的許認和書界的好評。

　　言無虛(以下簡稱虛)：蕭先生能在紛繁的生命歷程中，以文字啟迪心靈，以書法探求美境，在撩開人生帷幕的同時，更能在大文化、大境界的背景下，以濃郁的書法情結(jié)，尋找新的文化視點，與我們對視，與生命對視，為自己的人生做一注腳。這份大自在之心使他對文化藝術不斷的追尋探索，使他對生命的體悟和表達，更加順心應手。他不但用文字，更用書意，在抒發(fā)人生的理想。文字所蘊含的力量是強大的，書法所兼具的活力是生動的，二者的結(jié)合，成就了蕭先生在文藝評論與書法創(chuàng)作上的殊途同歸，使他的人生境界得到了新的提升。

　　毋：蕭先生是全國知名的文化學者，在文藝評論上，他以獨特的視覺，為我們揭示了許多小說作品的深刻內(nèi)涵和社會意義。迄今為止，他發(fā)表出版文化學、文藝學方面的論文、專著600余萬字，從大文化生態(tài)方面，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及陜西地域的小說家，做出了中肯的批評。可以說，他是看著路遙、陳忠實、賈平凹等成長的，也對他們寫作幕后的許多故事有著第一手資料。關于散文“形散神不散”的論述，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至今還對散文界有著深刻的影響。

    虛：“形散神不散”涵蓋著一種大的文化范疇，他不但對散文家有著解惑功能，也適用于書畫及一切藝術門類。它是一種人生的姿態(tài)和生存的狀態(tài)，隨心隨性，自由且有條不紊，要做到這種境界，需要深刻的人生體驗和文化積淀。有的人感受力強，知識面也不窄。然而，在其心中，知識是零散的，感受是時滅時現(xiàn)的。而蕭先生有一種駕馭力，將知識與靈感融并于一個生動的軀體，使其展現(xiàn)出強勁的生命之光。

　　毋：蕭先生以深厚的文化魅力在影響著讀者，他的文字如一縷清風，輕輕撩開了人生的帷幕，溫溫醇醇，為我們揭示了生命的真諦。觀瞻他的書法，鮮明的特點是字里行間所蘊含的文化氣息，隨性書寫所彰顯的生命活力，拓宕流暢，圓融無礙。這和他的個性有著極大關系。在他書法中所蘊含的文化符碼，實則是中國歷史長河中，中庸文化對我們的心靈影響。讀先生的書法，看到一種貫穿歷史長河的生命感和尖銳的力量感所形成的獨特的文化符碼，蘊含在先生的書法中，更有著一份中庸文化的圓融之美，蘊藏著先生做人謀事的審慎和慎獨。

　　虛：書法是書家個性的流露，書法程式是一個書家在書寫過程中，對生命的體悟。要寫出好的作品，心性的自然流露，性情的自然宣泄，是一個書家和書匠的區(qū)別。每個個體對生命質(zhì)量的要求與表達都有著不同的訴求，但是孕育在蕭先生書法中的，是一股沖決藩籬欲吐不快的張力，而又內(nèi)斂謹守回轉(zhuǎn)彌散的暗流。這是一種極力的沖決與融匯的回蕩，這也是佛家文化所說的圓融無礙或者中國傳統(tǒng)文化所說的中庸之道。因為先生是一個謙遜溫厚的大學者，大學者自有的風度與涵養(yǎng)，使他充滿沖和之氣。因之，他對傳統(tǒng)文化深刻的認知與解讀，充滿了圓融之美。雖然我沒有讀過先生多少關于文藝評論方面的文章，但是對于他書法中所透露出的溫厚淳樸、圓潤雍容、清正靜美的氣息，卻讓我對先生充滿敬意。

    毋：書家應突破生命的界限，達到自由無礙圓融之境。但是由于知識結(jié)構(gòu)的局限和文化傳統(tǒng)的束縛，迫使許多藝術家充滿了向往而被向往割裂的痛苦，看到了光明卻無法突破陰霾的包圍。所以，書法家的藝術程式與生命的表達，實際上也是書法家自我個性與社會共性在某一個契合點上的共鳴與撕裂，更是書法家與大的社會文化環(huán)境融合與沖突的表現(xiàn)。迫使書家背負共性尋找個性，那就要依據(jù)書家自我的好惡去在傳統(tǒng)的法帖中尋找適合于自我個性的法則。藝術家真正的快樂不是生前的成功，真正的悲哀也不是死后的寂寞。而真正的快樂是突破法度得到眾人承認的安慰，真正的悲哀是被傳統(tǒng)吞沒的失聲。看得出蕭先生是在此中奮斗不息的人。

　　虛：先生的書法無疑暗合傳統(tǒng)文化文人的書寫生態(tài)，并從中尋找與禮教所相映的生命方式。自古以來，凡是具有大成就的書法家，內(nèi)心都有一股倨傲而天真的性情，具有一股悲劇性的感情情結(jié)。就像蕭先生筆下的許多作家，實際上在他們內(nèi)心所孕育的悲劇色彩是非常鮮明的。如陳忠實《白鹿原》鄉(xiāng)村社會的崩潰，賈平凹《廢都》城市的了無生機，都是作者人格力量的悲劇與社會現(xiàn)實的大沖突和大拉鋸。蕭先生的書法也是他文藝批評與書法創(chuàng)作的一種沖突和拉鋸。他的文藝批評建立在大的文化視覺之下，從傳統(tǒng)中國社會的文化結(jié)構(gòu)和政治結(jié)構(gòu)，去體認作家的個性風格及作品的內(nèi)涵。而他的書法，卻是從一種建構(gòu)和體認去化解。他在建構(gòu)新的書法形式，在建構(gòu)的過程中，不斷的化解傳統(tǒng)書法對自我的影響，從而形成自己古拙雋勁、圓潤雍容、清正靜美的書法特點。

　　毋：先生的書法有激情，有體認。激情是從他書法起筆時的肯定與落筆時的尖銳回環(huán)，更在于書寫過程中的起伏波粲，可看出他永不枯竭的創(chuàng)作激情。體認是從他書法的中庸之相，看出他對傳統(tǒng)文化的一種認同和思索。這些文化符碼蘊含在他的書法之中，具有一股無法抗拒的活力，使他的書法充滿了一種沖和之美。

    虛：蕭先生深刻體悟出擾擾紅塵正如書法藝術中那糾葛不清而又中規(guī)中矩的線條；體悟出生命最初的本真，于是，他在書寫的過程中，時而自毀，時而涅槃，使水與火在黑色浮沉的線條中交相輝映；他更體悟出人性之光在悵然若失時沖決心靈的束縛，而使心靈與天地萬物相融。叔本華說“藝術是麻醉劑”，尼采又說“藝術是興奮劑”。二者合一，藝術自然是人生之醇醪了�？梢�，蕭先生是以此來酬謝人生的。

　　毋：古代的書家大多是文人，而今大多的文人卻無法成為書家，究其原因，一是對文化人的知識結(jié)構(gòu)和學科分類更加細化，二是在20世紀的文化史中，傳統(tǒng)文化在五四運動的浪潮中被打散重來，三是書寫工具的日新月異和復雜多變，改變了書寫的屬性，所以，當代文化人大多無法成為真正的文人可見一斑。

　　虛：但是蕭先生不然，他是一個受過傳統(tǒng)文化淬煉的人，更是一個有著文化自覺與文化實踐的學者型書法家。因之，關照當代文化生態(tài)及當代文化人的生存方式，我們可以感到一種強悍的氣勢掩映而來，但是在這強悍氣勢的深處，不無虛弱的、無法排遣的戾氣和浮躁氣，這是整個社會拜金結(jié)構(gòu)的影響。因之，讀蕭先生之文，使我們認識到這個社會作家與家國的命運，讀先生書法，使我們在虛弱之中，看到一份溫厚醇和的氣息撲面而來。

　　毋：說的極是，如何改變這種現(xiàn)象，那就要靠如蕭先生這樣的藝術家及我們這些評家去一正視聽，辨析真?zhèn)�，從容面對了�?/p>

    虛：在這個功利的社會，我們只能這樣去做，也只好這樣去做。因為時髦的批評概念如同裝修廢品，被人們有意無意的包裝在真誠的作品之上，掩蓋了作品的誠實，干擾了作者的氣質(zhì)，使人眼花繚亂。真正要了解藝術家，還是應仔細的觀看他的作品，從他的作品中尋找蘊含在他身上的那種文化氣質(zhì)及文化境養(yǎng)。

　　毋：欣賞蕭先生的作品，我們不但要關注他的書法本身，更要關注孕育在他心靈深處的文化沖突與書法所賦予的性情抒發(fā)，從而發(fā)現(xiàn)一份氣度，一份靜美，一份圓融無礙的生命記憶。

    學界聲音

　　我和云儒認識幾十年了，有過許多筆墨上的往來。他的見解，素為我所看重。云儒很有才氣，在審美上觸類旁通的能力很強。他在學習古人的同時能融會其他各家、融會各藝術門類的規(guī)律，表現(xiàn)自己的心緒，這方面的探索值得肯定。

　　霍松林 (著名學者 書法家 陜西師大教授 博導)

　　云儒的文化研究和文藝評論幾十年中很有影響，對文藝的繁榮勞苦功高。近年云儒把書法作為生命體驗、藝術體驗的一種新的表述方式，如他自己說的，文章是他的日神，書法是他的酒神。他在書法中活得比文章中更自由，更舒暢，更愜意。這不但是藝術興趣的新果實，也是人生姿態(tài)、人生態(tài)度的轉(zhuǎn)移和升華。

　　陳忠實 (著名作家 中國作協(xié)原副主席 陜西省作協(xié)名譽主席)

　　書法和愛情一樣，對人來說是一種病，到什么年齡得什么病，到一定年齡就會愛上書法。老蕭是我們這群人中得病最深的。他癡迷書法，也是癡迷美善。人一癡迷，就會結(jié)果實，老蕭的字成功了，這幾年影響很大。字里充滿了激情，充滿了尖銳，有生命感，瀟灑而有靈氣。

　　賈平凹(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席團委員 陜西作家協(xié)會主席 著名作家)

    蕭云儒先生的字是學者字，秀美，瀟灑，有書卷味，看得出一些基本美學原則的自如的運用，還有綜合的智力結(jié)構(gòu)和筆情墨趣的把握。他的字比他的人顯得更年輕些，這表明他內(nèi)在的生命力還很旺盛。文化研究只能發(fā)揮他的智性，卻難以渲泄他的靈性，故爾便又為自己獨有的生命體驗和藝術體驗尋找新的傳達渠道了。

　　鐘明善(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原副主席 西安交大教授 著名書法家)

　　云儒舉辦書法展覽十分可喜，因為真正意義上的書法，本身就是文化，是文人用書法宣泄自己的情緒。書癡者文功。云儒平常談經(jīng)論道，在評論別人時總結(jié)體會，付諸實踐。所以他的書法不板滯、不鉆牛角尖，是智慧者的字。

　　吳三大 (著名書法家 陜西省書協(xié)名譽主席)

　　肖云儒先生書法極具張揚力，他以綜合性的智力結(jié)構(gòu)來把握筆情墨趣，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才是一種真正的，正確涵義上的書法藝術。

　　我有詩相贈肖先生：

　　云間有儒思飄然，笑將閑情付硯田。文墨相兼靈氣足，筆底青山任攀援。

　　茹桂 (著名書法家 陜西省書協(xié)名譽主席 西安美院教授)

　　法是三分才氣，三分努力，三分骨氣，一分技巧。什么人寫什么字，這已成了定論。云儒的才氣大，故而他的書法就占了六分才氣，很有一點郭沫若書法的味道，這也和他對書法的頓悟有很大關系。

　　杜中信 (著名書法家 陜西省書協(xié)顧問 西安市書協(xié)名譽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