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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青創(chuàng)會代表鄧友梅:文學之路上的三個腳印

http://134apc.cn 2013年09月23日11:09 來源:中國作家網(wǎng) 劉秀娟

  1956年,站在懸崖邊上

  這一年,25歲的鄧友梅接到了北京文聯(lián)的通知——參加全國青年文學創(chuàng)作者會議。這時候,《在懸崖上》還只是個一閃而過的念頭,沒有動筆!霸跁 上受到鼓舞和啟發(fā),我決定把它寫下來”。鄧友梅回憶說,大會的氣氛很熱烈,有種歡欣鼓舞的精氣神。茅盾、周揚等名家的報告,讓他既有一種親切感,又在思想 上得到啟發(fā)和幫助。無論是名家的報告,還是年輕人的發(fā)言,都圍繞著文學創(chuàng)作非常具體的問題,談思想,談結(jié)構(gòu),談技巧,讓他直接想到自己的創(chuàng)作,該怎么寫, 該往哪兒發(fā)展。

  在此之前,北京市的有關(guān)部門已經(jīng)先給北京的幾位代表開了個預(yù)備會,囑咐大家這個會議很重要,到會上要好好學習,“但是仍舊沒有意識到有這么重 要,到了會上很意外”。在會上,和絕大多數(shù)代表一樣,他第一次見到了周恩來總理,“原以為總理很嚴肅,沒想到非常親切,平易近人,對我們這些年輕人像對小 朋友似的,沒有官味!编囉衙氛f。

  會議的細節(jié)鄧友梅已經(jīng)想不起太多了,雖然非常想配合我們的采訪,但是老人吃力地回過身去,也看不清歲月之河對岸的往事了,畢竟隔著半個多世紀的時光。

  會議結(jié)束之后,鄧友梅寫出了《在懸崖上》。當時,他在北京第三建筑公司工作。1955年,從中央文學講習所畢業(yè)的鄧友梅認為“作家待在文化機關(guān) 里是不會有出息的”,要“深入生活,積累生活”,就要到工人中間去。他選擇了三建,想法直觀而簡單——“建筑公司,建設(shè)新中國”,這是一個可以為新中國揮 灑汗水的地方!对趹已律稀返闹魅斯拔摇,便是建筑設(shè)計院的一名技術(shù)員。

  《在懸崖上》帶給鄧友梅璀璨奪目的光環(huán),但是,誰都無法預(yù)料,它也是一次告別演出。此后的鄧友梅被迫停筆22年。青創(chuàng)會的振奮,創(chuàng)作上的巨大進步,以及到火熱的生活中去的激情,剛剛點燃了鄧友梅的青春,他的人生,卻已經(jīng)另起一段了。

  1978年,追趕隊伍

  鄧友梅是在茹志鵑的鼓勵之下,才燃起了積壓多年的創(chuàng)作激情。

  “有積蓄力量的時間,就一定有使用力量的時間。”《話說陶然亭》里的將軍在風雨如晦的年代依舊在內(nèi)心默默地積攢力氣,他怕有一天,國家和人民需要的時候,自己什么用處都沒有了。鄧友梅寫下這句話的時候,心情一定特別復(fù)雜。

  “文革”后,45歲的鄧友梅作為“退休”人員回到北京,生活境況很不好。當年的老大姐茹志鵑來看他,聊了半天,鄧友梅要去做飯,覺得茹志鵑無事 可干,便順手把自己寫的一些閑篇拿給茹志鵑,讓她解悶。沒想到茹志鵑看中了寫陳毅元帥的一篇,敦促鄧友梅修改后發(fā)表。鄧友梅多年不寫作,改得并不順利。 “來來回回,重寫了好幾遍。其實,以茹志鵑的水平,她自己幫我改一下是很容易的,但是她一定讓我自己改!编囉衙分廊阒均N的良苦用心,她就是要逼他磨掉 筆頭的銹跡,重新找到寫作的感覺。

  這篇小說就是發(fā)表于1978年的《我們的軍長》,隨即榮獲1980年第一屆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鄧友梅的創(chuàng)作熱情重新被點燃了。《話說陶然亭》《追趕隊伍的女兵》等作品連續(xù)獲獎。

  鄧友梅的青年時代,并沒有寫出多少作品,但是正如“將軍”所說:“革命者只有積蓄力量的時間和使用力量的時間,哪有供消磨的時間呢?”那些艱難 而痛苦的年輕歲月,終歸以另一種形式,走進了鄧友梅的作品——“天天和工人打交道,聽他們談天說地,給了我另一雙眼睛,那是普通百姓的眼睛,從他們的眼睛 看到的世界,和我們這些‘小知識分子’是不一樣的!

  1982年,找到自己的路

  復(fù)出后的鄧友梅一直琢磨創(chuàng)作上如何才能突破。他感覺到自己并不年輕了,可自己的優(yōu)勢在哪里?再把乏善可陳的故事交給讀者,他不甘心。這個時候, 很多老作家都“歸來”了,更年輕的作家也嶄露頭角了,鄧友梅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文學創(chuàng)作必須要有自己獨特的東西才走得通!耙粋很直接的比較,王蒙有他 的新疆,劉紹棠有他的京郊鄉(xiāng)土,我有什么?”鄧友梅打算寫他的老北京。

  老人的書房里,擺放著形色各異的煙壺,還有王習三先生以鄧友梅夫婦的頭像繪制的煙壺。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緣分。18歲的解放軍文工團成員鄧友梅, 朝氣蓬勃,雄心壯志,改造腐朽的舊社會應(yīng)該是他的使命所在。但是,鄧友梅卻被那些京城老玩意兒深深地吸引了;蛟S,這是一位作家的文化直覺,看到那么多精 致的器具被亂七八糟地扔在舊貨攤上,鄧友梅感到了一種珍貴的傳統(tǒng)的消失,他的痛感是那么強烈。因為喜歡,他開始搜集、研究它們的傳承與歷史,對民間藝術(shù)和 民間藝人越發(fā)珍視。對“舊物”,對“舊人”,他自始至終就反對得不夠徹底——更多的是理解、尊重和反思。于是,有了1982年的《那五》,有了《煙壺》。 鄧友梅創(chuàng)造了屬于自己的“京味小說”。

  從一位沒讀過幾年書的文工團戰(zhàn)士,成為一位風格獨具的作家,鄧友梅經(jīng)歷的坎坷波折不是一篇短短的文字所能容納的;厥走^往的歲月,鄧友梅說,人一定要對社會有所貢獻才能生存下去,而自己所能貢獻的,惟有寫作,這是從自己能力出發(fā)的一個認真選擇。

  難免要談到今天的文學,他說要有信心。他希望今天的青年作家也能珍惜自己的選擇,在紛擾的社會中沉下心來,體驗社會,認知社會,把文學當做事業(yè) 去追求。雖然讀書的人少了,但是要相信將來一定有固定的讀者群在閱讀嚴肅的文學作品。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作家們最好有另外一份職業(yè),盡量不要靠文學去謀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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