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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族風情的生動呈現(xiàn)

http://134apc.cn 2015年06月03日10:46 來源:中國作家網(wǎng) 胡 平

  谷運龍從上世紀80年代以來持續(xù)地創(chuàng)作,特別是他近期出版的長篇小說《燦若桃花》,給我們帶來了某種清新的氣息。讀這部作品的感受是雙重的:既如讀一般小說那樣沉浸于情境和故事,又不時意識到這是一位地方官員在看待民間圖景、百姓生活,于是就形成了別樣的閱讀意趣。我們讀慣了官樣文章,它們一般以原則性、不及物和不動聲色見長,而這部小說,書寫內容從歷史到現(xiàn)實、從社會生活到私人生活無所不包,具體可感,折射出作者對世間萬象的評判和好惡,托寄進真性情,自然成為可貴的文學作品。

  谷運龍是羌族第一代書面文學寫作者之一,他在《燦若桃花》中用漢語、用長篇的體制來反映羌族人民生活,意義自不待言。目前有30多萬人口的羌族,出自古羌西戎牧羊人,曾長期處于“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涯,給人們留下神秘的印象。對一個民族真實面貌的認識,是特別需要借助敘事文學畫卷的,歷來如此。因為,不論有多少關于族群的普通文字和圖像介紹,都只能構成民族想象的若干片段,只有長篇小說這類形式,能夠完整呈現(xiàn)一個民族流動的日常生活、具體的生活方式,F(xiàn)在,谷運龍成功地為羌族做到了這些,《燦若桃花》使我們真正接近和熟悉了一個古老的民族。書中對官寨、石板街、碉樓、寨人喝茶的聲音等等場景的素描,以及對山寨數(shù)十年來歷史變遷的寫照,展示了特殊的民族風情,別有韻味。當然,讀者也能從書中體會到,從解放、土改、“文革”到改革開放以來,羌寨中發(fā)生的許多事情其實與全國各地也大同小異,并無很多差別——這同樣是對民族生活的具體認知。即使在民族學的意義上,這部作品也是重要和具有開創(chuàng)性的。

  《燦若桃花》在文體上是成熟和沉穩(wěn)的,作者保持著均勻的敘述節(jié)奏。目前追求“史詩”風格的長篇小說很多,多數(shù)寫得散且空乏。這部長篇的時間跨度也較大,經(jīng)歷了幾個時代,但好在作者控制了相對集中的線索,著重描述了老地主和天寶兩家的關系,特別是情感上的糾葛,就顯得故事較為緊湊。書中對外部歷史進程交代清楚,寫法上卻盡量使歷史的痕跡溶解在私人交往和倫理人常之中。老地主過去對天寶等佃戶不錯,收租子也要看收成,因此被斗倒身亡后,鄉(xiāng)親們對他的遺孀、后人等也是常懷惻隱之心,并不落井下石。寶姝搞傳銷得了精神病,寨里人背后并不幸災樂禍,反而紛紛相助,連寶姝母親的前任婆婆也把賣牛錢送來。所以,小說中的羌族山寨,無論在政治化時代還是商業(yè)化時代,都保持了古樸、寬容和善良的民風。在這里,左或右、窮或富是不重要的,善或惡才被人們在意。正是基于這種觀念形態(tài),作者寫出了羌族風情中特別值得欣賞之處。

  由于如此,作品中一些人物的走向也與其他若干小說不同。地寶在“文革”中表現(xiàn)惡劣,批斗人很殘酷,還斗過尸,“貧下中農”跟著他,也做了不少壞事。這兩個似乎不可救藥的人,后來都發(fā)生了默默的轉變,如地寶在疏通河道時有突出表現(xiàn),“貧下中農”也能為寶姝捐款。作品正確地寫出,這些改變不是來自人性,而是來自社會。作者通過社會存在考察了人性的復雜性,又通過人性的復歸驗證了社會的存在,這種觀照是耐人思索的。遺憾的是,對于地寶、“貧下中農”這類人物的性格發(fā)展,作品還缺乏深入的刻畫去展示其心理現(xiàn)實。

  全書所有情節(jié)都可以成立,不過作為小說,它還缺少一些靈活的“觸角”,這觸角就是情節(jié)中不斷伸出的精致的細節(jié),它們往往能敏感地觸動讀者,帶來更多的情感反饋,增加屬于審美的魅力。這說明作者還需要在小說藝術上繼續(xù)探索。但不管怎么說,作為在長篇寫作上的初次嘗試,谷運龍邁出的這一步是堅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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