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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與文學的關系

http://134apc.cn 2015年12月02日09:32 來源:中國作家網(wǎng) 劉 汀

  在當代中國,文學和影視曾有過一個短暫的蜜月期。細數(shù)第五代導演的代表作品,幾乎全都是從文學作品改編而來,陳凱歌的《黃土地》取材于柯藍的散文《深谷回聲》,《霸王別姬》改自李碧華的同名小說,《孩子王》改自阿城的同名小說;張藝謀的《大紅燈籠高高掛》《紅高粱》《活著》《菊豆》也分別改編自當代的小說。這些影片能獲得成功,同小說深刻豐厚的內涵有著重要關系。

  這種狀況在上世紀90年代后期發(fā)生了改變,隨著市場化的深入,商業(yè)片逐漸成為電影市場的主導,人們的消費觀念和消費方式開始發(fā)生變化。近幾年,圖書和影視的互動性加強,二者都是協(xié)同作戰(zhàn),形成了很好的資源整合。同時,作家開始不同程度地參與到影視產(chǎn)業(yè)中來,不僅僅是做編劇,還做制片人甚至導演。文學寫作也開始影視化,許多作品從創(chuàng)作之初就預定要做影視改編,文學只是影視的一個過渡期。

  說起同影視走得近而且走得好的作家,劉震云、嚴歌苓兩位頗具代表性。劉震云的《手機》最初成形時就是影視劇本,后來又改為小說出版。劉震云對影視的參與已不僅僅是轉讓出版權或做編劇,甚至多次在電影里客串演出,在《我叫劉躍進》中更是身兼編劇和執(zhí)行制片人兩職。嚴歌苓則屬于另一類型,她不參與影視的運作,主要是出賣版權或做編劇。《少女小漁》《天浴》《小姨多鶴》《一個女人的史詩》《陸犯焉識》等改編為影視劇后,都獲得了不錯的口碑和收益。嚴歌苓的小說都極適合改編成影視劇,她注重塑造人物形象,細節(jié)描寫尤其到位,這兩點正是影視創(chuàng)作中極為重要的因素。

  影視對文學的沖擊同樣表現(xiàn)在影視同期書上,在這里,影視與圖書(文學)找到了彼此的商業(yè)結合點,形成了一個既能單兵作戰(zhàn),又能聯(lián)合出擊的合作模式。這種商業(yè)操作具有聯(lián)動性,文學作品和影視作品常;樾麄,一般電視劇、電影上線,同時就會有相關的圖書出版,或者把改編之前的原著重新包裝上市。這暗藏著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悖論:究竟是因為書寫得好才拍成影視劇,還是因為影視劇熱播書才賣得出去?這個本來難以說清和解決的問題,一旦進入商業(yè)的軌道就變得簡單了,因為經(jīng)營者的目的只是利益的最大化。因此,圖書和影視逐漸形成了捆綁銷售式的模式,不是賣雞也不是賣蛋,而是雞和蛋一起賣。如果雞比較有名,那就用雞來帶動蛋;如果蛋比較有影響,那就用蛋來帶動雞。影視和圖書互相利用各自的“注意力資源”,互為宣傳,達成1+1大于2的效果,以求最大限度地贏得市場。

  郭敬明和韓寒攜各自的巨大影響力,分別導演了票房驚人的《小時代》和《后會無期》,開啟了作家轉行當導演的時代。這種“合法合情合理”的商業(yè)運作無形中形成了對文學生態(tài)的改變,在這種邏輯下,作家和出版社會形成一種思維:一部作品的核心價值并不是圖書,而是影視。這也就導致人們在判斷文學作品時,標準會極大地向產(chǎn)業(yè)鏈的后端傾斜,忽視更為重要的文學要素。

  影視似乎在悄悄地“革著文學的命”,文學在影視的沖擊下生存境遇越來越窘迫,這是無可爭論的事實。但是,在世界上最后一部文學作品滅絕之前,文學會始終保持它的尊嚴。不論影視如何發(fā)達,總有一些文學作品無法改編成影視劇,即使勉強改編了,也難以取代原作在人類精神世界中所占有的位置。這類作品可“讀”但絕不可“觀”,比如《堂吉訶德》《百年孤獨》《罪與罰》,無論你用什么形式去拍攝,都不足以真正完全地表達它們。因為偉大的作品是永遠在生長的,而影視圖像一旦形成,它的生命就凝固了。影視大潮固然不可逆轉,文學之火焰依然灼灼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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