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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詩歌如何更好地走進大眾
來源:中國作家網(wǎng) | 黃逸榕(壯族)  2016年07月07日10:15

談到詩歌與大眾的關(guān)系,很多詩人會說,我不在意詩歌讀者的多寡,我的詩歌是寫給“無限的少數(shù)人”的。這種說法的確精妙,而且有點天衣無縫的感覺。但從實際來看,如果一個人的詩歌受到極大歡迎,他內(nèi)心的喜悅也是無以言表的。創(chuàng)作詩歌,目的就是為了交流,能與更多的讀者朋友交心,何樂而不為呢?

因此,詩歌如何走進大眾也成為常談常新的話題。我們會很自然地想到新媒體對詩歌傳播的影響。比如,余秀華的作品通過微信、微博的分享,抵達億萬讀者的面前。但在這么大的點擊量面前,我想到,有多少人是真正點進去,一首一首地把她的作品讀下去呢?在新媒體環(huán)境中,我們習慣快速地瀏覽,聚焦于信息、話題,對作品可能缺乏耐心閱讀。因此,對于很多人來說,微信、微博成了獲取信息的途徑,但深入的閱讀還得回到書本之中。

這一點,也是我們在網(wǎng)絡時代堅信書籍不會消亡的理由之一。哲學家邁克爾·海姆說過一個非常有意思的觀點:“書籍會給人帶來一種與眾不同的出神狀態(tài),在這種狀態(tài)下,注意力高度集中,內(nèi)在的暗示感受性也得以提升。由于書本,我們可以通過沉思冥想中的全神貫注和穩(wěn)定符號的持續(xù)暗示抵達心靈深處。”這是一種進入“神與物游”狀態(tài)的閱讀,會讓我們進入遐想、沉思之中。然而,這種審美的閱讀,需要讀者具有極高的自覺性,因為它是完全由讀者掌控的接受行為。

其實,詩歌走進大眾的途徑很多,比如詩歌借助電影走紅、詩歌變成各類廣告標語得以傳播等。但在這些實踐中,詩歌失去了主體的地位,成為了某些“目的”的工具。我們更樂意看到這樣的一種傳播方式:它以詩歌為主體,能夠把讀者拉進一個“閱讀場”之中,耐心地去閱讀每一行詩句。比如深圳“第一朗讀者”活動所進行的嘗試。

“第一朗讀者”是由深圳市戲劇家協(xié)會主席、詩人從容倡導的一項公益詩歌活動,它將詩歌、戲劇、音樂等多種藝術(shù)元素集合于開放式沙龍,以朗讀的聽覺和立體的視覺等形式,讓詩歌走向公眾,讓廣大市民聽見詩歌、看見詩歌、熱愛詩歌。從2012年至今,它以每月兩期的密度推出,每期設定一個主題,讓兩位詩人圍繞主題選取作品參與沙龍。在活動中,有主題詩人原汁原味的朗誦,有音樂家將詩人的作品改編為音樂作品,以恢復“唱詩”和“歌詩”的傳統(tǒng),還有實驗劇團對于所選詩歌作品的詮釋性主題演出……詩、樂、舞在這里融合為一。此外,還有詩人的創(chuàng)作自述、學術(shù)主持的專業(yè)點評、觀眾的積極提問等,主辦方還為主題詩人頒獎,以鼓勵他們在創(chuàng)作上所取得的成就。在活動中,詩人詩作成為了焦點,得到了極大的尊重。而讀者一旦進入這樣的氛圍之中,會被迫去“細讀”每一句從朗誦者口中傳出同時在背板上顯示出來的詩句。沙龍也因此構(gòu)成了一個特殊的閱讀場,它把詩歌從靜止的文字變?yōu)槭治枳愕傅纳`。

有人將詩歌分為“適合廣場朗誦的詩”和“適合室內(nèi)朗誦的詩”,并認為后者與書店、咖啡館、酒吧等場所有著“氣質(zhì)上的一致性”。詩人于堅就認為,書店、咖啡館、酒吧是朗誦現(xiàn)代詩歌的很好場所,它可以在空間上將新詩“被遮蔽著的場”釋放出來。“這些場所里可以懸掛電子屏幕,詩歌的文字不會損失,音響則使聲音得到保證,詩人可以和樂隊合作,詩人像布魯斯的歌手那樣成為念詩儀式中的主角,而每首詩都可以創(chuàng)造一次性的演繹方式?!?/p>

因此,詩歌的這一傳播方式得到了詩人們的積極參與。目前,除了“第一朗讀者”,類似的活動還有上海的“詩歌來到美術(shù)館”、杭州的“舒羽咖啡館系列詩歌活動”等。期盼更多城市舉辦這樣系列性的活動,拓展新詩傳播的空間,豐富城市的文化內(nèi)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