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煉丹》之釋疑
《狐貍煉丹》這首短詩，是源于2003年的一個黃昏時分，我和達摩無意間談論起我的故鄉(xiāng)，談論到我的父親時，我給他講的一段有關我父親的經(jīng)歷——我自小，就常聽周圍的老人們交口談論，說我父親的生辰八字厲害非常，能降一切邪祟。在我父親還是一個少年時，村子里的人們時常會哄傳什么地方半夜鬧鬼或是有精怪作祟時，我父親偏不肯信邪。
所謂的那些邪祟或者靈異的事件，無非就是被諸多的人們一致證實了的某個地方——有人只要半夜走到了該處，就會一直在原地打轉，無論怎么都再也走不出那個地方去了。直至第二天的太陽升起來，才能順利脫身。又比如，哪里的什么時間，人躲在一顆大樹下，就會看到傳說中的狐貍煉丹。至于那狐貍是怎么煉丹，如何煉丹，當然會被哄傳得神乎其神。因為我父親從來不信這種邪，所以，他在聽說了這種事情后，就一定要向傳播者問清楚事情發(fā)生的具體地點，或是親自登門找到了那些因為遭遇了這些神異的事件而嚇得大病不起的當事人，去了解情況。然后，半夜里，竟然專門去到那些“邪祟出沒”的地方去獨宿。然而，他卻從來都沒有遭遇過任何的邪祟相侵，也從來沒有看見過什么傳說中的神異事件發(fā)生過。
作為詩人的譙達摩，當時，并沒有為自己岳父的這種“實踐出真知”的行為激發(fā)靈感，卻被故事里那個美麗的《狐貍煉丹》的傳說激發(fā)出了詩性，因而，當下，便一揮而就完成了這首短詩。
這首短詩完成后，立即在詩壇引起了不小的關注。隨之，各種美好的，美麗的誤讀也相繼誕生了。因為他在詩題《狐貍煉丹》后面加了個（贈皓然），其實，在我看來，這只是因為對我給他講了這個故事的一個回贈而已，就是這么簡單。結果，竟被許多善良而內(nèi)心柔軟的詩評家們認為，詩人筆下的“狐貍”，是在寫他“美麗的妻子”。甚至，還有“譙達摩的‘狐貍’，可能不止一只”這樣的論調(diào)。
其實，自古以來，“詩無達詁”。有時，誤讀，也不失為一種美麗。但是，近來，看到網(wǎng)上越來越多的評論家，都將那只傳說中“在茫茫草原上煉丹，嘴里吐著火球，上下翻飛的火球早已燙傷了她的嘴唇”的“煉丹的狐貍”，和本人相提并論。這才讓我不得不做出一個說明了：
一，狐貍是我此生最不待見的動物。狐貍在我這里，甚至是可以和我最惡心的老鼠劃等號的。
二，一個一身浩然正氣、出生在觀音菩薩出家日（或前夕），看不得人世間有一點邪惡不平之事的天秤座作家，她的先生怎么可能會把她想象或比喻成一只“傳說中的狐貍”呢？說到底，她，一生都應該是與狐貍無緣的。充其量，她也就只是曾經(jīng)給自己的先生講了一個“狐貍煉丹”的故事而已。
附譙達摩原詩:
在茫茫草原，狐貍開始煉丹
首先是超度自己
燃燒的火球上下翻飛
而無邊的孤獨早已在大地上鋪開
為了永恒狐貍開始煉丹
此刻微風靜止
此刻茫茫草原靜止
而上下翻飛的火球早已燙傷了她的嘴唇
我聽說狐貍在傳說中煉丹
嘴里吐著火球
火球的方向是月亮
月亮的方向是無邊的孤獨和黑夜
那時我的岳父走過茫茫草原
那時我的妻子還小
黑夜即將結束。美麗的狐貍開始跪拜
太陽的奧秘就是靈丹的奧秘
面朝太陽跪拜三次，狐貍繼續(xù)煉丹
一只狐貍，兩只狐貍
此刻火球在她們之間相互傳遞
此刻永恒的信仰在她們之間相互傳遞
潛心修煉著。吞進去的是火
吐出來的也是火
千年的修行伴隨著肉體起伏的地平線
而萬物終于看見了晨曦，看見了光
而狐貍終于看見了自己的本相
整個世界首尾相連
此刻我的妻子已經(jīng)長大
此刻她正在構思她的蓬萊仙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