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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聞一多的藝術人生
來源:北京晚報 | 焦陽 袁欣  2019年11月21日08:30
關鍵詞:聞一多 文學 藝術

今年的11月24日是聞一多先生誕辰120周年紀念日。前段時間,清華大學圖書館特藏部舉辦了《紅燭——聞一多先生誕辰120周年紀念展》。

這次展覽依托清華圖書館的特藏文獻,通過聞一多先生的學生時代、詩歌創(chuàng)作、藝術創(chuàng)作、愛國事跡等方面的資料,多角度展示了他燦爛光輝的一生。

本次展覽展出的聞一多著作

本次展覽展出的聞一多篆刻作品

聞一多與清華有著深厚的淵源,他于1912年考入北京清華留美預備學校,這是他人生中第一個重要的里程碑。1932年,他又回到清華中文系任教。不管是求學時期,還是教書期間,他都力圖通過弘揚中國傳統(tǒng)文化,來拯救中國。他一生懷著赤誠之心,上下求索,為中國的民主和振興不惜獻出寶貴的生命。

很多人都知道,聞一多是倍受尊敬的著名愛國詩人、學者以及民主戰(zhàn)士,其實,他還是一位涉獵極廣、造詣頗深的藝術家。少年聞一多在清華學校讀書時,就對美術非常感興趣。從清華畢業(yè)后,聞一多赴美攻讀的是美術專業(yè)。而在西南聯(lián)大時期,他通過話劇宣傳愛國思想,正是他早年在清華學校以及留學美國時積極參加話劇演出積累的經(jīng)驗。

在聞一多身上,既有愛國詩人特有的家國情懷,也有強烈的藝術家氣質(zhì)。

清華學校里的藝術少年

1899年,聞一多出生于湖北浠水的一個書香門第。家里很重視啟蒙教育,5歲時,他便被送入私塾。聞一多自幼刻苦學習中國傳統(tǒng)文化,并酷愛繪畫,這為他日后的工作、生活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家庭對學習的重視,加之聞一多自身的努力,1912年,13歲的聞一多以復試鄂籍第二名的成績,考進了當時位于北京西北郊的清華學校,成為當年42名清華留美預備學校新生中的一員。

雖然只有13歲,但聞一多展示出了高于旁人的才華和胸襟。開學才兩個月,聞一多就與同班同學一起成立了“課余補習會”。該會宗旨在于:“磨礪道德、交換智識而聯(lián)絡感情”,這一提議得到了同年級中大部分同學的響應。課余補習會的成立,使得聞一多成為同學們認為可以信賴的人,并推舉他為副會長。時隔不久,本年級同學組織刊發(fā)的學生刊物,推選聞一多為主編。

1913年,清華學校讀書時,聞一多在話劇《革命軍》中飾演革命黨人(右一)。

這是年僅14歲的聞一多第一次主編刊物,該刊物名為《課余一覽》,內(nèi)容由言論、科學、文藝、小說、紀事等幾部分組成。聞一多曾在該刊發(fā)表了四篇習作:《名譽談》、《淚蕊》、《曹大鎬先生絕命詞》、《人名妙對》。其中,《名譽談》是最重要的一篇。文章在開頭便寫道:

處百齡之內(nèi),居一世之中,倏忽比之白駒,寄寓謂之逆旅。所謂結駟連騼之游,侈袂執(zhí)圭之貴,樂既樂矣,特黃粱一夢耳。其能存紀念于世界,使體魄逝而精神永存著,惟名而已。

這里的“名”,不是指個人名利,而是指不斷進取而獲得令人敬仰的榮譽。

少年聞一多在這篇文章里展現(xiàn)出非凡的氣度,這也可以看作是他成年后投身到爭取民主、反對獨裁斗爭中的“宣言”。

除了成立“補習會”、辦刊物之外,聞一多還積極參與辯論與演說、排演話劇。

此外,當時教育救國已經(jīng)成為一種思潮。聞一多還與同學們一道組織社團及系列活動普及教育:清華園附近還是農(nóng)村,村子里有很多未曾讀書的兒童,聞一多與一些同學在校門外辦過一所兒童露天學校;他還與同班同學程紹迥、吳澤霖等組織過校工夜校,把全校工友盡量吸收進來;在五四運動時期,他們還辦過成年文盲識字班;他們還在村子里建起圖書室,幾位同學利用課余時間輪流講課和輔導……

少年聞一多,還未接觸過革命理論,尚不完全了解人民苦難的真正根源,但他質(zhì)樸的想法和行為,讓人們看到了他有一顆愿為勞苦大眾服務、主動幫助他們脫離苦難生活的赤誠之心。

在清華讀書時期,聞一多常參加美術教師組織的校外寫生團,師生曾這樣評價他:“以圖畫冠全級”。他曾擔任《清華學報》美術副總編輯,發(fā)表美術評論文章。1919年他發(fā)起成立“美術社”,社員多達五十余人,他們還在美籍教師的指導下,進行了基本功訓練與創(chuàng)作活動。聞一多和同學們的作品還曾被送到巴拿馬博覽會上展出。

1920年,聞一多與吳澤霖、潘光旦等六位同學成立了“丄(shàng)社”?!皝A”與“尚”通,取其高尚之意,而且“丄”字在古義里有“六”的意思,代表著這個社團的六名成員。同年,聞一多又與梁思成等人組織藝術團體MUSES(美司斯),其目的為“研究藝術及其與人生的關系”。

他為清華年刊繪制的《夢筆生花》,正是這一時期聞一多的美術代表作。畫面表現(xiàn)的是在深夜的燭光下,一位斜倚書案熟睡的少女,在夢幻中筆頭生花的情景。它不僅展現(xiàn)了聞一多良好的傳統(tǒng)繪畫功底,也抒發(fā)了高遠的抱負:借李白少年時夢見筆頭生花而名滿天下的故事,希望自己能夠盡顯才華、報效國家。

正當聞一多準備赴美留洋的時候,一件突發(fā)事件使聞一多成為“留級生”。1921年4月,北洋政府因拖欠教職員工的薪金,克扣教育經(jīng)費,引發(fā)了北大在內(nèi)的8所學校的教職員工全體辭職。6月3日,北京大學等國立八所高校師生,赴總統(tǒng)府請愿,在新華門遭到總統(tǒng)府衛(wèi)隊的毒打,釀成“六三慘案”。

“六三慘案”發(fā)生后,北京市學聯(lián)宣布罷課抗議,作為五四運動時期加入北京學聯(lián)的清華學生會,也于6月8日在評議部上通過《清華學校明日罷課》案,決定執(zhí)行北京市學聯(lián)的決議。10日,清華學生召開全體大會,通過《同情罷課案》。

不久后的6月13日,正好是“辛酉級”(聞一多那一級)畢業(yè)前的最后一次考試,考完之后就可以去美國留學。學生罷課后,學校規(guī)定,凡不參加考試者一律取消學籍。6月22日,學校發(fā)出最后通牒。面對壓力,大部分學生參加了考試,但是仍然有29人拒絕參加考試,這29人中就有聞一多。后來經(jīng)過多方努力,聞一多于1922年7月赴美留學。

聞一多為清華年刊繪制的《夢筆生花》

赴美攻讀繪畫專業(yè)

1922年8月,青年聞一多來到大洋彼岸的芝加哥,開始了他的留學生涯。他先后在美國芝加哥美術學院、科羅拉多大學美術學院和紐約藝術青年聯(lián)盟學習繪畫。

第二年,他在清華的好友梁實秋也來到美國,就讀科羅拉多大學。聞一多也從芝加哥美術學院,轉(zhuǎn)至科羅拉多大學美術學院。梁實秋在《談聞一多》中,描述了當年的“藝術青年”聞一多:“他的頭發(fā)長得很長,披散在頸后,黑領結;那一件畫室披衣,東一塊紅,西一塊綠,水漬油痕,到處皆是,揩鼻涕、抹桌子、擦手、御雨全是它,一個十足的畫家。”

勤奮的學習,使聞一多取得了優(yōu)秀的成績。三所美術學校保存的檔案中均有對他成績的明確記載。在芝加哥美術學院,期末考試后,他給家里寄信說道,“本年在美術學院因各門成績均佳,遂得最優(yōu)等名譽獎,前函忘卻提及,蓋余并不引此為榮也。”

在科羅拉多大學結束學業(yè)時,他在給家里的信中寫道:“前月舉行成績展覽會,以我之作品為最佳,頗得此間報紙之贊美,題意可譯為‘中國青年的美術家占展覽會中重要部分’云云?!?/p>

在美國,聞一多接受了全新的美術功底訓練,畫了大量的素描,也畫了不少現(xiàn)代手法的油畫。梁實秋在《談聞一多》中,對此時聞一多的藝術嘗試有過生動描寫:

一多對西班牙的畫家Velasquez(委拉斯凱茲——編者注)的作品頗感興趣,他畫的人物差不多全是面如削爪勢獰可怖,可是氣氛非常厚重深沉。梵谷的畫,他也偏愛,他愛他的那份熾盛的情感。有一天一多興至要為我繪半身像,我當然也樂于作免費的模特兒。那張油畫像,真是極怪誕之能事,頭發(fā)是綠色的,背景是紅色的,真是‘春風須綠須松’,看起來好嚇人!他的畫就是想走印象主義的路子。他畫過一幅風景,以學校附近一禮拜堂為背景。時值雪后初霽,光線特別鮮明,他把陰影都畫成紫色,并且完全使用碎點法。我以為非常成功,他的老師也很夸獎。

聞一多為《猛虎集》設計的封面

與美國詩人的生死之交

在美國攻讀美術專業(yè)的同時,聞一多不忘自己喜歡的詩歌,他還將一定的精力投入到詩歌創(chuàng)作之中。與芝加哥詩壇的朋友交流和切磋,是他在美國期間最快樂的時光。這段生活開闊了聞一多的視野,加強了他對西方文化的理解和接納,也豐富了他的詩歌創(chuàng)作源泉。在他的筆下,詩歌創(chuàng)作就是東西方文化的碰撞與交匯。靈魂里充滿創(chuàng)作激情的聞一多把藝術發(fā)揮到了極致,他創(chuàng)作的詩歌猶如一朵朵盛開的花朵。

一次,他在芝加哥一家書店找到一本《生命之樹》。受到作者的啟發(fā),聞一多也試著創(chuàng)作了一首《秋林》。他把綠色比作發(fā)展,把紅色比作熱情,把藍色比作高潔,金色是榮華之冕,銀色是美麗的夢幻……在他的筆下,這首詩仿佛是一幅絢麗的圖畫。

1924年,聞一多轉(zhuǎn)入紐約藝術學院。聞一多原本到紐約藝術學院專攻繪畫。在那里,聞一多結識了張嘉鑄、熊佛西、余上沅等幾位朋友。這幾位朋友都是學戲劇的,這也使得聞一多對戲劇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新的生活,新的朋友,新的格局,為聞一多的留學生涯開啟了新的篇章。

幾位好友天天在一起切磋,準備排演幾幕戲劇,聞一多的專業(yè)是美術,自然承擔了舞臺設計和服裝設計。經(jīng)過長時間的磨合和準備,他們正式排演了兩個劇目:一個是洪深編劇的《牛郎織女》,另一部是余上沅編寫的英文劇《此恨綿綿》。在這兩部劇中,聞一多的繪畫才華得到充分的發(fā)揮,布景、服裝都出自他之手。

數(shù)月后,英文古裝劇《此恨綿綿》在紐約公演大獲成功。許多華僑與美國人都交口稱贊,多家報紙雜志爭相報道。聞一多用油彩在服裝上繪制的大海、紅日等形象,在舞臺燈光的照耀下大放異彩,為整部劇添色不少。

這次演出,全體劇組成員付出了很多心血,而演出的成功,大大鼓舞了這些年輕人的士氣,慶祝之余大家不禁坐在一起籌劃一波波新的計劃。不久,公演成功的喜訊也傳到了波士頓,那里的中國學生也倍感振奮,紛紛排練新劇。后來,顧毓琇編寫了《琵琶記》,梁實秋將它譯成英語。這部劇現(xiàn)在看來陣容相當強大,角色分別由梁實秋、謝文秋、謝冰心、顧毓琇、王國秀、曾昭掄、高長庚等人扮演。服裝、布景設計則由經(jīng)驗豐富的聞一多擔任。在大家的不懈努力下,這部劇得以公演。公演前,聞一多還專程前來為謝冰心化妝。

用全英文形式演出中國戲劇,使得中國文化以最直接、最快速的方式在美國進行了一次很好的宣傳,并且很好地展現(xiàn)了當時中國年輕人的實力與風采,這在當時的條件下是很罕見的。這些話劇的演出,使得聞一多的藝術才華充分施展。

如果談到在美國時聞一多結交的眾多詩人朋友,就一定要提到他的摯友:溫特先生。當時的溫特,是芝加哥大學的法文副教授,同時他也熱愛詩歌創(chuàng)作,并經(jīng)常邀請聞一多翻譯中國古詩。詩歌是他們共同的話題,詩歌成為他們的橋梁,讓他們相識、相知,兩人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溫特十分喜愛東方文化和中國文化,聞一多稱他為“中國熱”的美國人。一次,從未接觸過繪畫的溫特,竟然憑借自己的理解畫出了中國的哲學家老子,聞一多看到這幅作品后,馬上猜出溫特畫的是聞一多。這更加說明他們之間的默契程度。

溫特十分向往中國,聞一多也極力幫助他,并給當時清華校長曹云祥寫信力薦。在聞一多離開美國不久,溫特也來到了中國,并最終在北京西郊的清華大學任教。1932年,當聞一多回到清華園后,兩人久別重逢,跨越大洋的友誼得到了延續(xù),而且他們這次相聚后再未分開,直到聞一多犧牲。

聞一多遇害后,他的家人還在不斷遭受國民黨特務的百般困擾。溫特以美國人的身份,冒險將聞一多先生的骨灰取回,秘密存放在自己家中,每天陪伴他。聞一多的骨灰,也一直保存在溫特那里,直到1949年后,溫特才交給聞一多家人。這段異國友誼跨越生死,令后人感慨不已。

聞一多治印

從美術轉(zhuǎn)向詩歌研究

經(jīng)過了在美三年的學習,聞一多于1925年6月1日回到祖國,回到了上海。而踏上迎接他的卻是淋漓的鮮血:當時正是“五卅慘案”發(fā)生的第二天。伴隨著五卅慘案的發(fā)生,聞一多以筆為武器,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詩歌作品,其中就有著名的《七子之歌》。他將澳門、香港、臺灣等被列強霸占的七地,比作被迫離開母親的七個孩子,表達了中國人民對帝國主義的憤恨和對祖國母親的無比眷戀。

回到北京后,他接受北京藝術專門學校(中央美術學院前身)的聘請,擔任該校教務長,一面教學,一面寫詩作畫。李苦禪還曾回憶聞一多當年在課堂上擺模特,指導學生作畫的情景。因為美術上的造詣,他為朋友們的著作設計了不少具有現(xiàn)代藝術氣息的封面,比如徐志摩的詩文及譯作《巴黎的鱗爪》、《猛虎集》等,梁實秋的文集《古典的與浪漫的》等。聞一多還為自己的詩集《死水》設計了封面。

與此同時,聞一多在北京積極開展國劇推廣運動,并號召建立藝術劇院。當初,聞一多正是抱著振興戲劇藝術的目的提前回國。因此在藝專,他積極投入到成立音樂系和戲劇系的工作中。這項工作得到了當時教育部的認可,藝專建立戲劇系在中國文藝界是一件極有意義的大事。

聞一多專心培植戲劇人才,并準備為將來籌辦劇院打基礎,無奈時局動蕩,這也讓有為之士很難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藝校建立后不久,便為反動政權所控制,聞一多只得辭職。此后,聞一多輾轉(zhuǎn)武漢、南京、青島等地。1932年8月,聞一多再次回到熟悉的清華校園,任清華大學中文系教授。聞一多開始了對傳統(tǒng)詩歌的研究。即便后來在西南聯(lián)大期間,聞一多仍然堅持這方面的研究。

聞一多寫給吳晗的書法作品。其內(nèi)容為《論語》中的一句話:“鳥獸不可與同群,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

值得一提的是,1938年西南聯(lián)大從長沙遷入昆明時,聞一多和聯(lián)大部分師生一起從長沙出發(fā),步行三千五百多里,到達昆明。盡管條件艱苦,聞一多和同學們朝夕相處,反而覺得無比快樂。西南地區(qū)人民的貧困生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祖國的壯麗河山,又使他流連忘返。這一切大大激發(fā)了他的藝術表現(xiàn)激情。他在給妻子高真的信中寫道:

沿途所看到的風景之美麗、奇險,各種的花木鳥獸,各種樣式的房屋器具,和各種裝束的人,真是叫我從何說起!途中作日記的人甚多,我卻一個字還沒有寫,十幾年沒有畫圖畫,這回卻打動了興趣,畫了五十幾張寫生畫。

在后來西南聯(lián)大的艱苦環(huán)境中,聞一多投身于傳統(tǒng)文化的研究之中,并取得了豐碩的成就。

清華大學圖書館舉辦的此次展覽還得到聞一多先生后人的大力支持,展覽中展出了聞家珍藏多年的聞一多先生詳細批校的《莊子義證》。

《莊子義證》是我國著名的教育家、語言文字學家馬敘倫先生歷時十年寫成的一部札記體“莊學”巨著,主要內(nèi)容為《莊子》釋證文字。本次展出的聞一多批校的《莊子義證》為6卷線裝書,對于文中重點部分,聞一多分別用紅、藍兩色進行了標注,并在頁眉等多處采用小楷寫下當時的讀書心得體會,字跡清秀、工整挺拔。由于年代久遠,書籍紙張已微微泛黃,但透過這一行行縝密的文字,如今的人們依然能感受到當時沉浸在學術研究當中的聞一多,是如何的嚴謹認真、一絲不茍。

聞一多性格耿直率真,秉公辦事而又不失體貼入微。1940年秋季開始,聞一多擔任清華大學中文系主任,他對青年教師和學生的生活及學習非常關心。當時,聞一多非常器重一位名叫王瑤的清華畢業(yè)生,希望他能報考清華研究生。王瑤那時在一所中學教書,因為擔任公職有米貼,可以買平價米,生活上少受影響,而研究生則只有津貼,僅能糊口。聞一多得知這個情況后,對王瑤說:我可以聘你做半時助教,讓你不失米貼還可繼續(xù)讀書。王瑤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考入清華文科研究所,并成為朱自清的研究生的。后來王瑤成長為我國著名文學史家。

1946年7月15日,在云南大學舉行的李公樸追悼大會上,聞一多慷慨激昂地發(fā)表了最后一次演講。散會后,聞一多在返家途中,突遭國民黨特務伏擊,不幸遇難。聞一多的生命被定格在47歲。他的好友朱自清這樣評價他:“你是一團火,照徹了深淵;你是一團火,照明了古代;你是一團火,照亮了魔鬼,燒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