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田軍鼓》的血肉和肌理:好看源于真實
在古代,鼓是通天的神器,經(jīng)常被作為祭祀的器具。后來,古人狩獵征戰(zhàn)活動,鼓也被廣泛地應(yīng)用。到了周代,鼓成了樂器,是八音之首,古文獻所謂“鼓琴瑟”,就是琴瑟開彈之前,先要有鼓聲作為引導(dǎo)??梢姽牡奈幕瘍?nèi)涵博大又精深。
《古田軍鼓》的主人公阿響手中就有這樣一面“鼓”。傳奇的人、傳奇的物、傳奇的故事,但在作者的精心構(gòu)造下,驚險傳奇卻又顯得真實可信,這是《古田軍鼓》給讀者的第一感覺。小說開篇作者用了帶有“傳說”的四個排比句。
在這里,《古田軍鼓》展示了強大的敘事力量,寥寥數(shù)語就能吸引住讀者,無論是小讀者還是成年讀者,都會被吸引。對照當下大多數(shù)兒童文學寫作,不是淺顯說教,就是把孩子當“孩子”甚至是當弱智兒童的文學書寫,《古田軍鼓》當真令人耳目一新,給人以許多啟發(fā),孩子們太需要這種兒童文學。
《古田軍鼓》能夠吸引讀者,有很強的可讀性,其中幾個因素在有力支撐著。重大歷史事件賦予了《古田軍鼓》厚重感。這部小說的背景是古田會議召開前后的一段歷史,而古田會議是黨領(lǐng)導(dǎo)下的軍隊建設(shè)史上的里程碑。這種歷史感、時空縱深感,增添了《古田軍鼓》的厚重感,有別于小情小調(diào)小視野,小說便有了不盡的寬闊和深沉。從紅軍攻打長汀到古田會議召開,《古田軍鼓》在較短的時間跨度里,通過少年鼓手阿響的眼光,將身邊的親人、紅軍戰(zhàn)士和軍閥、惡霸、土匪共同置于特定環(huán)境中,將人性的繁雜深植于戰(zhàn)爭的大事件中,將戰(zhàn)爭的復(fù)雜殘酷體現(xiàn)于親情、友情、勇氣、仇恨等細節(jié)和情感中。多種情緒飛揚,絕境重生,驚心動魄。
閩西民俗、地域場景描寫給了《古田軍鼓》真實感。本書作者吳爾芬是地道的客家人,長期浸潤在客家文化中。此前為了創(chuàng)作《雕版》《姐妹》《九號房》等多部長篇小說,他曾收集整理了大量的客家地理文化、風俗習慣、人文歷史等資料,對閩西山水了如指掌,對閩西風情了然于胸?!豆盘镘姽摹穼懙缴虾?、長汀,以及閩西的山水風物,作者信手拈來,將獨特的人文景觀和紅色記憶完美糅合,滲進讀者流淌的思緒。
作家仿佛打開了一座記憶倉庫的大門,事件、情感、空間、物象,都貼上閩西客家的標簽?!豆盘镘姽摹吠ㄟ^寫景狀物,在時空上進行連綴和復(fù)原,恰如劉勰所說的“思接千載,視通萬里”,讓小說有了血肉基礎(chǔ),真實可感。
當然,這部小說不僅僅簡單流連于童年與客家故土,而且在大事件大背景下,勾勒出微茫杳遠的英雄情懷,寫出了人的豐富性和復(fù)雜性。惟如此,才能塑造出立體的、鮮活的人物形象,比如旺旺,比如連長。閩西客家風土風貌給了《古田軍鼓》物質(zhì)的真實,多樣而鮮明的人物形象則給了《古田軍鼓》精神的真實。
尋找與成長母題以及細節(jié)描繪,讓《古田軍鼓》血肉豐滿。鼓手阿響無論是被送給軍閥郭鳳鳴、淪落土匪窩,還是成為紅軍戰(zhàn)士,尋找和成長的文學母題,始終旗幟鮮明地貫穿于整部小說。失去承歡膝下的天倫之樂,骨肉分離的傷痛讓阿響有了尋母的執(zhí)著動力,像一個信念,更是憧憬和希望,始終引領(lǐng)他堅定地前行。
另一方面,形象化的語言在《古田軍鼓》中比比皆是,浸透著作家個性化的語言特點和豐沛的人生體悟,所帶來的“神韻”自然會將讀者引入到傳神的文字世界中?!豆盘镘姽摹飞糜趶募毺幹?,講究煉字,隱隱流動的美感,給讀者以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