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戶登錄投稿

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永遠為人民歌唱 —— 追記維吾爾族著名歌唱家克里木
來源:中國民族報 | 袁麗萍  2020年03月06日10:44

春暖乍寒時,那片櫻桃樹又像過往的每一個春天那樣,冒出了點點綠芽,等待著開花、結果,再一次給鄰居們帶來甘甜。只不過,這片櫻桃樹再也等不來那雙大手將它們摘下……

3月3日凌晨,著名歌唱家、優(yōu)秀舞蹈表演藝術家克里木,因病逝世,享年80歲。

接到這個消息,我的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去年年底時,克里木還精神抖擻地登臺演唱。他一向都那么樂觀、硬朗,富有活力。人們還沒有聽夠他唱的那些歌,鄰居們還期盼著那個“可愛的老頭兒”再跟他們嘮嘮嗑……

克里木,1940年出生于新疆吐魯番,維吾爾族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國家一級演員、全國民族團結進步模范個人。在長期的藝術實踐中,克里木創(chuàng)作并演唱了大量富有民族特色的作品,是用漢語演唱新疆歌曲的第一位維吾爾族歌手。他演唱的《日夜想念毛主席》《掀起你的蓋頭來》《達坂城的姑娘》《阿凡提之歌》等歌曲,將新疆少數(shù)民族文化展示給全國各族人民,產(chǎn)生了廣泛影響。他創(chuàng)作的《庫爾班大叔您去哪兒》《頌歌獻給親愛的黨》《塔里木河》等歌曲,膾炙人口,廣為流傳,鼓舞了一代又一代的邊防軍人。

2008年底離休后,克里木與夫人古蘭丹姆一直生活在北京郊區(qū)。他們種了一片櫻桃樹,養(yǎng)了滿院的花,閑時與鄰居聊聊天,日子平常得很。但部隊一有演出任務,克里木總是積極報名參加,依然葆有當年那股登上 5000 米高原哨所為戰(zhàn)士演出的精氣神。

去年5月底,我去克里木家采訪。79歲的老人,依然非常善談,非常幽默。聽他講起過往那些故事,感覺就跟聽評書似的,采訪現(xiàn)場時常笑聲陣陣。

那天下午,我們就著一盤他家樹上剛摘下的櫻桃,聊起下部隊、到前線、走邊防的那些事兒。他雙眼放光,手舞足蹈,充滿活力。他說,“為戰(zhàn)士唱歌,他們高興,我就高興”“看著觀眾們的笑容,我心里就像吃了這櫻桃一樣甜”……

他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今年春節(jié)前,克里木還參與了一場慰問演出,“庫爾班大叔”的精彩表演,一如既往地贏得觀眾們的熱烈掌聲。從11歲到 80歲,文藝戰(zhàn)士克里木一直走在為人民服務、傳播民族文化的道路上。

“文藝兵,我一當就是一輩子”

克里木出生在新疆一個藝術工作者家庭。他的父親阿布都古力,外號“金嗩吶”,是吐魯番乃至新疆地區(qū)有名的演奏家。他的母親也是當?shù)赜忻奈璧讣摇?950年的國慶節(jié),克里木的父親到北京參加民族團結晚會,為國家領導人演奏了《東方紅》,毛主席都為他的精彩演出鼓掌。

回到新疆,克里木的父親難掩激動,把家里人叫到跟前,說:“共產(chǎn)黨好,毛主席好,我們當兵!”

1951年,父母親都順利加入了部隊,但克里木那時只有11歲,還是個孩子。部隊一開始不收他,克里木為此還哭了鼻子。部隊領導便問克里木會什么,克里木說自己會唱歌會跳舞,現(xiàn)場唱了一首新疆伊犁地區(qū)的民歌《牡丹汗》,又打了一段手鼓。部隊的領導覺得克里木表現(xiàn)得很不錯,這才破格讓他入了伍。

就這樣,克里木一家人參軍到了第五軍文工團,當時團里的戰(zhàn)士們很喜歡克里木這個小兵。那時下部隊演出,經(jīng)常一行軍就是50多公里,克里木在路上走不動了,戰(zhàn)士們就抱著他、背著他。到了演出的地方,小克里木便上臺去唱歌跳舞。在這樣一個溫暖的集體里,克里木開始了文藝兵的生活。

在多個場合,克里木都曾說過,“能成為一個解放軍文藝工作者,我是非常自豪的”。他更是非常認真地對我講:“文藝兵,我這一當就是一輩子。一直到現(xiàn)在,快80歲了,我覺得我還是個文藝戰(zhàn)士?!?/p>

去年5月,解放軍文工團的一些年輕人去看望克里木,跟他說下部隊去新疆、西藏、內(nèi)蒙古等地慰問演出的事情。克里木非常高興,他覺得,“文工團這些年輕孩子們走的方向很對”。他對這些后輩們講,為兵服務,就是要直接跟戰(zhàn)士們聯(lián)系,要把文化藝術和歌聲送到戰(zhàn)士的心坎里,把祖國和人民的愛給戰(zhàn)士們送去。

這些話,是克里木的切身體會,是他幾十年軍旅文藝生涯最真誠和最生動的注腳。

早些年,克里木到云南邊防部隊演出,一去就是9個月。走過的那些路線,到處是螞蟥、蛇,經(jīng)常要在原始森林里行走。有些地方根本沒有路,走的都是大象拱出來的路。有一次,他們在林子里走了一天,又爬上一座山,才到達演出地點。一路上歷經(jīng)艱辛,大家卻毫無怨言。因為他們知道,山上有一個班的戰(zhàn)士等著他們,在等著那一場珍貴的演出。氣燈一掛,也沒有話筒,克里木亮開嗓子就為戰(zhàn)士們歌唱。演出完,他們舍不得吃戰(zhàn)士辛苦背上山的糧食,只喝了一點水,便餓著肚子下了山。

還有一次去西藏的邊防哨所演出。戰(zhàn)士們在海拔5000米的地方執(zhí)勤,克里木他們20個演員準備上去演出。結果走到最后,就剩下四五個人還能繼續(xù)往上走,其他人都因為高原反應、缺氧走不動了。

在簡陋的營房里演出完,克里木發(fā)現(xiàn)還有兩個戰(zhàn)士在哨樓上值班,就帶兩個演員上哨樓演出。他們還帶了一束路上采的野花,準備獻給為國戍邊的可愛的人。

上去以后,戰(zhàn)士一看是克里木來了,很激動,但卻拒絕道:“我們看您一眼就高興,首長,您回去吧!您已經(jīng)很累了!”

克里木聞言,為他們演出的決心更加堅定,說:“我來給你們唱歌不覺得累,這也是我的任務?!?/p>

那是怎樣的一場演出??!風雪呼嘯的生命禁區(qū),克里木喘著粗氣,為兩名戰(zhàn)士唱起《達坂城的姑娘》《庫爾班大叔您去哪兒》。孤寂的哨樓上,年輕的戰(zhàn)士持槍挺立,邊看演出邊掉眼淚。他們從來沒想過,自己喜歡的歌唱家會專程為了他們兩個人,爬上這海拔5000多米的哨樓來演出。

時隔幾十年,克里木回憶起那些為戰(zhàn)士演出的時光,依然心潮澎湃。一向爽朗愛笑的他,那天認真又嚴肅地對我說:“我的歌聲就是為戰(zhàn)士服務的,這些都不算苦。而且我們多吃一點苦,才知道戰(zhàn)士的不容易。戰(zhàn)士們太辛苦、太純樸、太可愛了,我們必須要尊重戰(zhàn)士、愛護戰(zhàn)士?!?/p>

“在舞臺上,我就是庫爾班大叔”

1957年,克里木17歲。因為表現(xiàn)突出,他被調(diào)到新疆軍區(qū)文工團工作。調(diào)動工作的第二年,庫爾班·吐魯木大叔感恩毛主席、到北京見毛主席的故事流傳開了。文工團的詞曲作家王洛賓知道這個故事后,很是激動,連夜寫出《日夜想念毛主席》這首歌。交給誰來唱呢?他挑來挑去,說:“這首歌,克里木唱合適?!?/p>

這讓克里木既感驚喜又有壓力。他沒想到,不足20歲的自己,竟然能得到這份肯定和這個機會,于是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首歌唱好。

為了演唱好這首歌,克里木也著實下了一番功夫。年輕的他,開始反復琢磨如何進到歌里去,如何更準確、更飽滿地傳遞歌曲的情感。他想到自己的經(jīng)歷,想到身邊人、身邊事,他覺得,這首歌最重要的就是要唱出庫爾班大叔對毛主席的深厚感情。而要做到這一點,就要發(fā)自內(nèi)心地、真正地擁護黨、擁護毛主席,就要做到“在舞臺上,我就是庫爾班大叔”。于是,唱這個歌的時候,克里木穿上新疆少數(shù)民族服裝,揣摩著庫爾班大叔的內(nèi)心,動情地抒發(fā)一位邊疆少數(shù)民族農(nóng)民兄弟對黨和毛主席的感激之情。

王洛賓不愧是音樂大家,他創(chuàng)作的這首歌生動反映了新疆人民解放后過上幸福生活的激動心情,也寫出了庫爾班大叔那種急切想見到毛主席的內(nèi)心感受。再加上克里木載歌載舞的表演形式,這首歌一下子就唱響了。《日夜想念毛主席》不僅在全軍第二屆文藝匯演中獲了獎,克里木還在1959年10月1日慶祝新中國成立10周年慶典活動中來到北京,登臺演唱了這首歌,實現(xiàn)了“跟父親一樣,登上國慶演出舞臺”的心愿。

從此,克里木與“庫爾班大叔”結下了緣分。新疆軍區(qū)文工團的演出舞臺上,多了一個維吾爾族好巴郎用漢語來演唱新疆的歌曲。

這首歌是克里木唱響的第一首有影響力的作品,也是他具有濃郁個人風格的表演唱藝術的發(fā)軔與開端。有文藝評論家曾說,克里木的演出,十分注重歌唱時的舞蹈動作和情感投入,而且演什么像什么。后來,克里木曾總結自己的表演時說,他就是要做到表演、舞蹈、聲音聲樂“三位一體”。從小耳濡目染,他看了很多民族地區(qū)和少數(shù)民族表達歡樂的舞蹈。所以,每次表演,他都有意愿也有能力將自己帶入表演的角色,“想唱出味道,就要吃透歌的精神,帶著感情唱,要進到歌里去”。中國文藝也因為他的這種表演唱藝術形式而變得更加璀璨多姿。

克里木與“庫爾班大叔”的故事仍在繼續(xù)。唱完《日夜想念毛主席》后,克里木被調(diào)到北京,來到總政歌舞團。1963年的冬天,歌舞團作曲家陳克正、詞作家彥克想為參加全軍文藝匯演寫首歌。陳克正想到了一個題材——一個邊疆農(nóng)民熱愛解放軍戰(zhàn)士,披星戴月上哨所送哈密瓜、送葡萄,慰問戰(zhàn)士們。他知道克里木是新疆的,就拉上克里木一起創(chuàng)作。

3個人討論來討論去,最后決定還是用“庫爾班大叔”這個人物。彥克沒去過新疆,便由克里木提供新疆特色的音樂素材。那段日子,克里木每天都把小時候看父母表演和聽到的民歌旋律,唱給兩位老師聽。他們這次創(chuàng)作出的歌曲,便是《庫爾班大叔您去哪兒》。

演唱這首歌曲時,克里木穿上新疆農(nóng)民的服裝,留著兩撇翹胡子,還是載歌載舞地表演。這首有生活、有故事、有情感的好歌,在1964年全軍文藝匯演中得了獎,自此經(jīng)久不衰。

克里木回憶道,那時候,去部隊慰問演出的節(jié)目獨唱少,像他那種表演唱更少,而且這首歌還代表著人民熱愛解放軍的心聲,所以極受歡迎。每次演唱完,克里木根本下不了臺,戰(zhàn)士簇擁著他,爭相上前和他握手。

就在去年春天,克里木參加電視臺一個活動時,碰到了一位在西藏阿里地區(qū)當了30多年兵的女同志。阿里地區(qū)的條件非常艱苦,前些年更是缺衣少食。她激動地說,當年在部隊聽了克里木唱的這首歌,就一直想著庫爾班大叔送的葡萄、核桃、哈密瓜該多好吃啊??死锬竞苁芨袆?,特意在現(xiàn)場為這位退伍女兵表演唱了一遍《庫爾班大叔您去哪兒》。

當時,全場觀眾都站起來熱烈鼓掌。這掌聲,是獻給為國奉獻的邊疆軍人,獻給感人的軍民魚水情深,也是獻給民族文化的傳播者克里木。

永遠做傳播民族文化的身體力行者

這么多年來,克里木一直致力于傳播新疆民族文化、促進民族文化交流。對有助于加強民族團結的活動,他無懼山高路遠,總是熱心參與。他能獲得全國民族團結進步模范先進個人的稱號,也確屬實至名歸。

一說起新疆地區(qū)民族特色歌曲,許多人首先想到的便是《掀起你的蓋頭來》和《達坂城的姑娘》。這兩首歌的漢語版,都是克里木唱響的,他也因此被人們稱為用漢語演唱新疆歌曲的第一位維吾爾族歌手。談及此事,克里木卻謙遜地認為,這兩首歌曲本身就非常動人,能流傳開離不開時代和人民的需要。

《掀起你的蓋頭來》是烏孜別克族民歌,本身是一首婚禮歌曲,名字叫《黑眼睛》。王洛賓將其翻譯成漢語,曲調(diào)未作變動。適逢上世紀60年代,內(nèi)地很想了解新疆、但又缺乏渠道之時,新疆軍區(qū)文工團便組織力量,準備把這首歌曲唱給廣大漢族朋友聽,克里木便成為用漢語演唱這首歌的第一人。

說起《達坂城的姑娘》,克里木更是感念在心——他與夫人古蘭丹姆便是因為這首歌定下的婚期??死锬菊{(diào)到總政歌舞團后,古蘭丹姆還在新疆歌舞團工作,他們開始了“異地戀”。1964年6月30日,總政歌舞團與剛從越南訪問歸來的新疆歌舞團一起,為國家領導人演出??死锬境哆_坂城的姑娘》,古蘭丹姆是伴舞。表演過后,周總理笑著說,明天是“七一”,就給這兩個年輕人辦婚禮吧??死锬菊f:“我們倆一生都難以忘記周總理對我們的關懷和期望?!?/p>

近70年的藝術生涯中,克里木不僅演唱了大量新疆民族特色歌曲,還在文藝創(chuàng)作中廣泛使用民族音樂旋律、融入民族音樂素材和元素,讓民族文化傳播更廣、影響更遠。

1979年,北京電影制片廠籌拍電影《阿凡提》,邀請了很多新疆的藝術家參與演出,是當時非常大的制作。電影快拍完了,但主題曲卻一直沒有合適的,導演肖朗非常著急??死锬疽淮胃Я奶鞎r,說了他的建議。他覺得這首歌不應該是歌頌型的,阿凡提幽默、智慧,他是與老百姓在一起的,主題曲要往這個方向想。肖朗問他,《庫爾班大叔您去哪兒》是怎么寫出來的?克里木略帶驕傲地說,“那都是有生活、有故事的。你想,一個普通老百姓都想著去慰問解放軍,想著家里什么好吃的都拿上,說明解放軍太可愛了。”

肖朗一下子抓住了關鍵點,激動地說:“就要這個勁,就是這個感覺,那就你來寫!”

但說起來容易,寫起來難,創(chuàng)作時間又非常緊張??死锬究嗫嗨妓鳎蝗幌肫?957年他去和田縣慰問邊防部隊時的一段經(jīng)歷。

那天早上7點多,他在街上看到了一群新疆的農(nóng)民老頭兒。只見他們扎著腰帶、帶著瓜皮帽,坐在小毛驢上,唱著維吾爾語的歌。那首歌的大意是:“干部來到了我們公社,我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蹦莻€旋律非常生動,讓克里木久久回味。

克里木在家翻箱倒柜,終于找到當時記下的譜子?!拔因T上那小毛驢兒,樂悠悠/歌聲伴我乘風走,乘風走…… ”根據(jù)那個旋律,他越寫越順,很快就寫出了經(jīng)典的《阿凡提之歌》。

他寫《羊肉串香又香》時,將窗外小攤主的吆喝寫進歌曲;寫《塔里木河》時,融合了維吾爾、塔吉克、哈薩克3個民族的音樂風格……他經(jīng)常跟人說:“我們新疆的民族文化很可愛、很精彩的,我有義務、有責任將豐富多彩的新疆民族文化傳播出去?!?/p>

今天,再次重溫克里木的眾多經(jīng)典佳作,我們能感覺到,優(yōu)美的民族旋律已經(jīng)融入他的骨血,在他筆下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來。這是那方水土留給赤子的生命烙印,也是赤子對家鄉(xiāng)最深刻的懷念與最真誠的回饋。

“我一輩子都感恩黨、都要歌頌黨”

每逢建黨節(jié),很多音樂會上都會唱響一首歌——《頌歌獻給親愛的黨》。很多聽眾卻并不知道,這首歌是由克里木創(chuàng)作的。

1981年,剛剛改革開放不久,部分人的思想出現(xiàn)一些混亂,按克里木的話說,“有的老百姓對黨的認識不夠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寫一首歌頌黨的歌,“沒有什么任務,就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要去寫這首歌”。詞作家高峻對此也非常有共鳴,很快便寫出了歌詞??死锬具B夜為歌曲譜上抒情悠揚的曲調(diào)。

這首歌創(chuàng)作完成后沒過多久,正好克里木在北京首都體育館有演出,他便主動要求唱這首歌。“有了你,草原牛羊肥壯”“有了你,氈房奶茶飄香”……一開始聽到這首歌,觀眾愣住了,但馬上就開始“嘩”地鼓掌,而且氛圍越來越熱烈。

我曾問克里木,為什么這首歌會這么受人歡迎?他沉吟片刻,說:“這首歌的主題是歌頌黨,但這種歌頌是非常生活化的、非常實在的,不是喊口號和概念化的。它唱出了我內(nèi)心對黨的情感,也唱出了人們內(nèi)心的情感?!?/p>

在這首歌流傳開來之后,有一年的“七一”,遠在喀喇昆侖山邊防哨所的戰(zhàn)士給克里木打來電話。戰(zhàn)士們說:“今天是黨的生日,您能不能教我們唱《頌歌獻給親愛的黨》,您跟我們一起過一次黨的生日?!边叿缿?zhàn)士對黨的那種熱愛讓克里木非常受觸動,他馬上說:“好!”然后就一句一句地把這首歌教給戰(zhàn)士們。

這是非常簡易的一次教唱,也是觸動人心的一次交流——電話這邊克里木唱一句,那邊戰(zhàn)士們跟一句,對黨赤誠的熱愛之情,跨越幾千公里,依然濃郁動人。

克里木少時入伍,從小就受黨的教育和培養(yǎng)。1966年,他在云南前線慰問邊防軍隊時,入了黨。無論何時何地,他從不掩飾對黨的熱愛與感激,“我一輩子都感恩黨,都要歌頌黨?!?/p>

傳承是最好的緬懷

斯人已去,精神永存。

克里木是一個樂觀豁達的人,我相信他必定不愿我們?yōu)樗萜莸教烀鳎歉负髞砣私恿^斗,繼續(xù)前行。

寫到此處,我仿佛又看到他身著那件亮紫色的襯衫,手持一根香煙,倚坐在沙發(fā)上笑得爽朗的樣子,仿佛又聽到他那帶有新疆口音、吐字卻非常清楚的聲音響起: “我要永遠做一名熱愛黨、熱愛人民的文藝戰(zhàn)士,永遠為人民歌唱……”

謹以此文,致敬文藝戰(zhàn)士克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