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楊顏菲，青年科幻作家，復旦大學新聞學院新聞與傳播碩士研究生，上海市科普作家協(xié)會執(zhí)行委員。

問：不同的人對科幻的解讀不同，對您來說，您覺得科幻意味著什么呢？

楊顏菲：我覺得科幻對于我來說，意味著有限程度的幻想。就是可以在現(xiàn)實的基礎上對現(xiàn)實進行延展。既有真實性，又有幻想的那種很奇妙的感覺。所以它是一種很調(diào)和折中的一種表現(xiàn)形式。它既不像玄幻一樣完全天馬行空，然而也不像現(xiàn)實小說那樣一般比較沉重。它就是在現(xiàn)實基礎上的超脫，有一種非常獨特的魅力。

我覺得通過科幻，我們可以去想象一種可能性，也許科技發(fā)展水平越來越高,我們可能會面臨什么樣的世界。是一個更好的世界呢，還是一個變壞了的世界。人又會發(fā)生怎樣的變化？我覺得這些其實都是科幻在討論的一個母題。我自己寫的一些論文，也和科幻有關。在我自己的論文里面，我有談到，科幻作為一種內(nèi)容的載體，其內(nèi)容可以涵蓋生活中幾乎所有技術的未來發(fā)展趨勢，在一個喜歡科幻的人看來，包括技術進步、文化變遷、社會現(xiàn)象等任何主題都可以成為科幻內(nèi)容討論的主題。

就比如說疫情期間，可能大家就會想起有一部科幻小說，講的也是瘟疫。大家在用科幻這種形式去想象未來。就是像我說的，生年不滿百，但是就想知道以后的事情。想與這個世界持續(xù)的發(fā)生某種聯(lián)系，所以我覺得科幻對于我們來說就是這樣一個橋梁?？墒侨绻切?，你會意識到說這個事情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但是對于科幻來說，它是你和未來的一座橋，你可以踏著你已知的或者是未知的這些技術。走向那個似乎可見的未來。

問：如果給入門的科幻迷們推薦科幻小說或者電影，您會選擇推薦什么呢？為什么？

楊顏菲：對于入門的科幻迷，我覺得就可以看《黑客帝國》。因為這部電影的涵蓋內(nèi)容非常廣，電影本身的可解讀角度也很多。而且它可以去讓你反思一個事情就是：這世界是真的嗎？其實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

《盜夢空間》的話，也不知道他算不算嚴格的科幻，但我覺得它是很奇妙的，對于夢境的這樣的一個設定挺有意思，也沒有什么門檻，畢竟這種工業(yè)化生產(chǎn)出來的電影可看性還是挺高的。入門的科幻小說，我覺得可以看特德姜包括《你一生的故事》這一類的?；蛘呤腔叵盗?，我覺得基地系列可讀性也很強，阿西莫夫在用寫歷史的方式寫科幻。我還想推薦一部短篇，就是阿西莫夫的《最后的問題》。尤其最后一句話就是給人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小說很短，但是很有魅力。

問：您在科幻寫作中有遇到過什么困難或瓶頸嗎？對于在科幻寫作中遇到的困難你是怎么解決的呢？

楊顏菲：科幻寫作中，我遇到過很多困難，一直都在遇到困難，因為我是一個文科生。簡單來說，我覺得對于技術的這種設定的點子，我就一直做得不是很好，所以，其實寫下來，感覺寫得也都不是很滿意。其實我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感覺自己有寫過什么特別優(yōu)秀的科幻作品。這個話是真的，就是我覺得我的點子不夠新穎。然后遇到這個困難，我怎么解決的呢？我沒法兒解決，實際上我到現(xiàn)在為止也一直沒有寫出很滿意的作品。唯有一部，我覺得就是有一個作品，我覺得寫得還不錯，但是那個作品也不是特別新的點子，我只是把一個不算很新的點子，重復用了兩次。但是那個故事其實可讀性還挺好的，沒有技術背景還是我最大的困難，而且我也沒能解決這個問題。我可能只能多和一些理工科的同學交流一下，然后向他們問問。

問：您覺得微電影與小說兩個方式在表現(xiàn)科幻的作用上有什么不同嗎？哪個更好一些？

楊顏菲：微電影和小說當然很不一樣了。其實小說在文本的開放性方面就是比微電影要高一點兒。文字你可以天馬行空，你可以想象各種各樣的東西，但是微電影的話，拍攝就是任何一個影視作品，制作和拍攝是一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就是你要考慮到多方面的因素，包括你能找到什么樣的演員，你有多少資金，你可以去布置什么樣的場景，你有什么樣的器材，你能夠承擔多長時間的拍攝周期。這些其實是非常非?，F(xiàn)實的問題，而不是說你有一個想法就可以拍的。

也有一些那種特別小成本的科幻微電影，那種是靠創(chuàng)意取勝，但是這種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是影視，它是一個工業(yè)化的東西，它是一個需要很多人一起來創(chuàng)作，是一個集體合作項目。小說就是想到哪兒寫到哪兒，微電影要有一個非常嚴格的，從劇本到分鏡頭到拍攝再到后期剪輯和制作，是一個流程化的東西。所以他兩個表現(xiàn)形式是不一樣的。

我認為是小說可能表現(xiàn)的東西更多一點。畢竟影視語言，我覺得是一個信息量損失非常大的語言。比如說看一部電影，你是不能完全get到它里面所有的細節(jié)，所有的彩蛋。你可能看一遍，只能記住你印象比較深的那些部分，但是你看一個小說，你跟隨這個文字去走的時候，比如說他上一段寫的是地球，下一段就可以到太空，但是你要是在一個微電影里面。你從地球到太空這個轉(zhuǎn)場，你一定要用你的鏡頭告訴觀眾說，哦，我現(xiàn)在是在地球啊，下一個鏡頭，我現(xiàn)在是在太空。就是影視可能相對來說，表現(xiàn)起來要更加的困難一點，就是你要很努力地把你想要表達的東西塞在一個有限的那個屏幕里面。然后你要在這個屏幕里面去傳達你想要傳達的東西，并且要把你的故事也放在里面。然后還要兼顧它的美觀。

所以，實際上我覺得不存在哪個更好或者不好的判斷。只是說兩種，確實有差異。微電影我覺得怎么說呢，就是看起來呢，可能更舒服一點，文字，你要靠自己的想象去腦補。但是我覺得文字能承載的東西，可能目前，反正以我的水平來感覺的話，是比微電影要稍微多一點點。然后微電影的話，那就受限于它的這個制作的復雜性，受限于它本身的時長，包括你自己制作的水平。所以這兩個我沒有說哪個更好，只是各有各的特色。

問：您覺得科幻是多一點天馬行空的想象好，還是多一點科學詞匯科學概念好？

楊顏菲：科幻的話，我覺得想象和科學詞匯，這兩個是需要平衡的。對于我個人來講呢，我覺得可以在科學的基礎上去進行天馬行空的想象是最好的。但是這種科學詞匯和概念，也不能寫得干巴巴的，最好能把它融入你的小說的情景里面。科學概念和詞匯也要盡可能寫清楚，可能看的人會更多一點，因為不是所有人都理解這些科學概念。

問：最后，您有什么想對喜歡科幻的自己說嗎？

楊顏菲：我希望我能堅持創(chuàng)作，不管寫得自己覺得多看不上眼，我都希望我能堅持下去，我覺得只要寫得夠多，總有一天能想到好點子，只要保持思考，總有一天就能創(chuàng)作出滿意的作品。一定要保持思考的習慣，一定要保持一個開放的心態(tài)。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有自己特別滿意的科幻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