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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邀人跳舞的小獸》:生命因信賴而共舞
來源:中國出版?zhèn)髅缴虉?#12288;| 陳靜  2021年04月08日11:24

《邀人跳舞的小獸》

作者:薛濤(文) [俄羅斯]伊戈爾·歐尼可夫(圖)

出版社:海燕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0年10月

兒童文學(xué)作家薛濤是一位注定要在自己的作品中,書寫人與動物間的奇遇的創(chuàng)作者。小時候,他曾從祖母那里討來一只瘸腿小鵝,培養(yǎng)它重獲飛行的能力。最終,那只小鵝在一次自由落體運動中突然逆勢向上,飛行離去。目睹過這一生命奇跡的薛濤,為之深深驚嘆、終生銘記。他與國際安徒生大獎獲得者伊戈爾·歐尼可夫合作的圖畫書《邀人跳舞的小獸》,譜寫了一曲吟唱生命奇遇的清歌。

故事甫一開始,薛濤以寥寥數(shù)語便勾勒出小獸與人類的特殊關(guān)系。屯子里的村民面對邀人跳舞的小獸重復(fù)著拒絕的理由——跟一只野獸跳舞“太不成體統(tǒng)”,但是他們卻沒有出門驅(qū)趕它。人們是害怕這頭小獸,還是早已司空見慣,或者它在故事里別有深意呢?要知道,書中的世界可是流傳著種種神秘傳說的東北大地啊!就在這樣的土地上,薛濤筆下的小獸挨家挨戶地發(fā)出了共舞的邀請,而歐尼可夫則在分格的圖框中暈染出小獸身后清澈而略帶差異的月色,讓讀者體會身處時間流逝中的小獸,如何從滿懷希望走向失落感傷。

這樣一只小獸,與生活中央求大人和他一同游戲的孩子是不是有一些相像呢?小獸怎么可能不被一心只求釋放生命力量的孩子們接納呢?更何況,小獸是跟隨一個叫田寶的男孩兒而來,田寶就是屯子里的孩子和小獸互相交流的橋梁。不過,這只是事實的一面,另一面則是因為有了小獸,無父無母的田寶才逐漸有了更多的伙伴,獲得了更多同齡人的接納。很明顯,這種情節(jié)上的設(shè)計帶有深深的隱喻之感。如果拿大人們對待田寶、小獸的拒斥態(tài)度,與孩子們紛紛私下結(jié)交田寶的行為做比較,也許可以說田寶與小獸本為一體,他們是一切與某一社區(qū)、村落里的群眾——那些看似沒有差異的平常人類有所不同的陌生人的化身。然而,故事中的田寶、小獸都是渴望接納、希求快樂的生命,與他人并無本質(zhì)上的不同。他們雖然陌生,但是并不具有威脅。他們渴望與人接觸,渴望有那么一刻與他人共同釋放生命內(nèi)在的力量。那是自由與歡愉自心底汩汩而出,化為手舞足蹈的時刻。

誰都知道,正是一次、一次與他人的共舞才可能令陌生化為熟悉,才可能令不同的生命借由內(nèi)在相似的精神真正相逢。這樣的道理確實普通極了。但是,在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這份珍貴的與他人共舞的信任就不斷遭到毀損,以至于我們會忍不住為最后一頁——小獸帶領(lǐng)孩子們和書中唯一接納了小獸的大人共舞的畫面而歡呼。在這一刻,我們認(rèn)出了僅僅因為信賴他人就可以獲得的自由,一種自身與其他的生命相通的時刻,一種充滿接納與希望的生活?;赝珪覀儠l(fā)現(xiàn),共舞畫面中那個唯一的大人之所以能夠接納小獸,是因為他在用自己的心靈辨別世界,不再為流言風(fēng)語、古時迷信而束縛,只是忠于自己的判斷,勇于改正自己的錯誤。

在此情此境中,即便是遠(yuǎn)離了童年的成年人,也可以自誤解與迷失中回歸對其他生命的信賴,令自己內(nèi)在的生命力量匯聚成人生的希望。在這種意義上,也許可以說,這只小獸是被紅塵覆蓋、被冷漠凍結(jié)、被繁忙拋棄的生命本初求取幸福的心靈象征,它生活在每一個人身上。只有發(fā)現(xiàn)它、承認(rèn)它、信賴它,一個人才可以獲得伸展生命的希望和接納他人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