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唱歌的老熱
“一條小河不斷地流淌,青青草原美麗的牧場。我愛你的每座村莊,山高水清人們善良。薩爾布拉克美麗的故鄉(xiāng),泉水給我插上了翅膀,雖然離開你走在遠方,但你依然是我的天堂……”這首《美麗的薩爾布拉克》旋律悠揚,歌詞朗朗上口,是我的哈薩克族好朋友熱合木江·沙吾提作詞譜曲并演唱的。我在微信中轉發(fā)這首歌時,寫下了自己的感受:“游子心中的思鄉(xiāng)曲,令人向往的人間天堂?!?/p>
認識熱合木江,緣于著名作家艾克拜爾·米吉提老師。2017年秋,艾克拜爾老師來沈陽講學,我到火車站迎接,另一個來接站的人就是熱合木江。熱合木江在新疆駐遼寧工作組工作,當時來沈陽有半年多了。我們微笑著握手,他個頭不高,圓圓的笑眼,看起來很親切。
都說哈薩克族能歌善舞,我這回算感受到了。接風宴上,熱合木江很大方地為大家唱了好幾首歌,一曲《好漢歌》唱得氣勢十足,讓人聽得熱血沸騰。在唱《向天再借五百年》“看鐵蹄錚錚 踏遍萬里河山”時,他還做出了一手向前牽引韁繩、一手向后快馬加鞭的舞蹈動作。我們被他的歌舞感染,也想跟著一起唱跳了。
我和熱合木江的緣分就這樣建立起來了。我是漂泊在城市從事文化工作的殘疾人農民作家;他是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黨校的教授、法學博士、文化名家暨“四個一批”人才,盡管我倆的身份相差懸殊,但我們相處得非常融洽。他比我大兩歲,在公眾場合,我稱呼他熱教授,平時和朋友們提起他,則叫他老熱。
2018年11月,我在央視《新聞聯播》上看到老熱了。他作為中國專家組成員,正在日內瓦聯合國人權會議上,結合自己的研究成果介紹中國在人權保障領域所進行的探索和所取得的成就。雖然他出發(fā)前告訴了我這個消息,但我還是激動得連連為他點贊。
老熱從國外回到沈陽后,我高興地為他接風。每次見面,他都會請兩三位同事一起來,他們遠離家鄉(xiāng)親人,負責在遼寧的新疆籍人員的工作、學習、生活等事務,為促進遼疆兩地經濟社會發(fā)展、維護兩地社會和諧穩(wěn)定貢獻力量。一次,來自阿勒泰地區(qū)的哈那提兄弟講述了一樁令人非常感動的事情:50多年前,在蘭州開往烏魯木齊的火車上,一位維吾爾族老人患了重病。同行旅客中,一位20歲左右的漢族護士,對老人進行急救,還把自己身上僅有的幾十元錢送給老人作治療費,在當時,那可是她兩三個月的工資啊。老人記住了這位姑娘的恩情,但由于當年信息不發(fā)達,兩人后來失去了聯系。老人臨終前,囑咐兒子一定要找到這位姑娘,表達感謝。就這樣,新疆駐遼寧工作組收到了老人兒子的求助信息。由于只知道這位姑娘是遼寧錦西人以及她的名字,找尋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公安部門的幫助下,工作組歷經波折,終于使如今已滿頭白發(fā)的姑娘和新疆老人的兒子見了面。
繁忙的工作之余,老熱有時回烏魯木齊度假,卻不能和愛人與孩子見面。他愛人在南疆阿克蘇支教,孩子在北京讀書。一次在手機視頻中看到老熱的愛人,我熱誠邀請:“嫂子,您放假的時候來沈陽吧?!迸@煽椗星乙荒暌粫蠠嵩谶|寧工作四年,他們夫妻也分居了四年。這幾年,我也想邀請老熱到我的老家走一走、看一看,可他總是忙于工作,沒時間。很多時候,他在省內各地奔波,即便在沈陽,也是晚上下班后才有空相聚。去年夏天,老熱的大哥在伊犁老家患病了,他想回家看看,計劃從大連起飛,經西安轉機伊犁,結果大連這邊出現了疫情,他被困在西安了,之后又飛回沈陽隔離。
今年春節(jié)前夕,老熱高興地告訴我,說組織上安排他輪換回新疆了。為此他特意寫了一首歌,獻給第二故鄉(xiāng)沈陽,正如他為家鄉(xiāng)伊犁而歌唱。老熱把歌詞發(fā)來讓我?guī)椭鴿櫳薷?,我樂此不疲。經過多番改動,這首《難忘的沈陽》終于完成并錄制出來,還發(fā)在了網絡上:“沈陽好風光,渾河泛碧浪,青年大街流光溢彩的金廊。男子漢熱情,姐妹們豪放,擁抱了我,和親人一樣。烏魯木齊美,盛京沈陽靚,都是我相親相愛的地方?!?/p>
這兩天,我的手機中又響起老熱的歌聲:一個人,兩首贊美家鄉(xiāng)的歌。不知回到家鄉(xiāng)的老熱是否夢見了沈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