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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道通漠北》
來源:中國作家網(wǎng) | 陳敬黎  2022年02月22日15:31

《茶道通漠北》

作者:陳敬黎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出版時間:2022年2月

ISBN:978-7-5212-1644-8

定價:60.00元

作者簡介

陳敬黎,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湖北省作家協(xié)會委員會委員、中國散文學(xué)會會員、湖北省作家協(xié)會簽約作家。出版作品有:《窗外的月亮》《榮恩堂》《玉雕樓》《金鑾殿》《大洞商》《汀泗橋》《和平前言》《茶道通漠北》。

內(nèi)容簡介

這是一部以“一帶一路”為創(chuàng)作主題的歷史題材長篇小說。這部作品以何氏茶業(yè)為創(chuàng)作元素,取材于從江南到大漠北蒙古草原的古茶道。何氏茶業(yè)遭暗算幾近破產(chǎn)后,大掌柜何安鶴連遭打擊突發(fā)重病去世,正在日本留學(xué)的何建樸連忙中止學(xué)業(yè)回國,執(zhí)掌父親留下來的何氏茶業(yè),突然發(fā)現(xiàn)在這條茶道上殺人越貨的西北巨匪盧金斗勾結(jié)日本黑龍會,與沒落蒙古王公和幾個賣國求榮的商人暗中聯(lián)系,企圖把內(nèi)蒙古從中國獨立出去,他從此展開了同各方黑惡勢力的較量。在接受無產(chǎn)階級革命思想后,何建樸聯(lián)合愛國同仁,在武漢早期共產(chǎn)黨組織的引導(dǎo)下重創(chuàng)西北巨匪和日本黑龍會企圖分裂中國的陰謀,使何氏茶業(yè)再度名揚漠北蒙古草原,將青磚茶遠銷俄羅斯和歐洲各國在北伐軍攻入武昌城前,北洋軍武昌守城司令劉玉春派兵強征何氏茶業(yè)總部茶樓為守城司令部,何建樸與因其父為獨占漠北茶業(yè)市場要將女兒珍珠嫁給巨匪盧金斗為妾而出家為尼,并為何建樸暗中生下一女的戀人珍珠一起,放火燒毀了何氏茶業(yè)總部茶樓,逃出武昌城,投棄北伐軍,這對多災(zāi)多難的戀人從此走上了革命道路,奔向光明。本書故事情節(jié)起伏跌宕,扣人心弦,讀來讓人蕩氣回腸。

正文節(jié)選

何建樸因為父親連遭同道暗算突然病逝,從日本中止學(xué)業(yè)匆匆趕回,接手掌管何氏茶業(yè)后,這是他第一次帶著十萬斤“生甡川”牌青磚茶龐大商隊,從湖北咸寧淦水中游的柏墩三岔口渡口離岸,經(jīng)淦水往西入長江,到漢口碼頭換大船裝茶入漢江北上,至襄陽入襄河進河南境內(nèi),在賒旗店起岸,換馬隊馱運至黃河孟津渡口過黃河,入山西再換成駱駝馱運出殺虎口,一路行程一千多里進入大漠北蒙古草原。哪曉得他的商隊進入蒙古,天便下起了雨,并且越下越大。有駝工說這是近三十年來最大最長的一場雨。還有駝工說這場雨是上天在哭泣,預(yù)示著綏遠這片早已傷痕累累的土地上將會有躲不過的腥風(fēng)血雨。

傾盆暴雨中,何氏駝隊艱難前行,越發(fā)緩慢,看樣子是沒法按照原計劃日期趕到歸化城了。哪曉得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岔子,入道不久的年輕趕駝人王六斤又累又餓突然栽倒在泥濘中,不省人事。駝隊頓時騷動起來,不得不停止趕路。其他趕駝人有的在安慰有些焦躁不安的駱駝,有的急忙圍著王六斤,抱著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背。

“怎么回事?”看見駝隊突然停了,走在駝隊尾部的何氏茶業(yè)管家何安逸眉頭微蹙,神色頗為不悅,舉頭望去,一臉疑惑。

何建樸也看見了停下來的駝隊,暗暗一驚。

騎在一匹高大蒙古黑馬上的何建剛,挺起腰,神色冷峻,策馬在駝隊前開道,掃視著四周的動靜,好像駝隊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與他無關(guān)。只是他冷峻的神色,讓人望而生畏。

駝隊的領(lǐng)頭人老駱駝急忙抱起一動不動地躺在泥濘里的王六斤,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前,抬手抹去王六斤臉上的泥水,掐著他的人中,焦急地呼喚著:“六斤,六斤,你咋啦,趕緊醒醒,趕緊醒醒。”

無論他怎么叫,王六斤還是緊閉著眼睛,咬緊牙關(guān),渾身哆嗦。

“建剛,安逸叔,我們趕緊去看看?!焙谓阆蚯昂蟠蠛鹨宦暭泵Ψ硐铝笋劚?,快步向老駱駝奔去,深一腳淺一腳踩得泥濘飛濺。

何建剛見何建樸已經(jīng)下了駱駝,一個翻身躍下蒙古黑馬,幾步追了上去,如影隨形,一看就是個騎射高手。

等何安逸從隊尾跑過來,何建樸和何建剛已經(jīng)站在老駱駝面前。

老駱駝又摸了摸王六斤的額頭,一雙濃眉越擰越緊,也將焦慮、惱怒、無奈和疼惜緊擰在了一起。他焦躁不安地取下掛在腰上的水壺,用牙齒咬開軟木塞子,把水壺靠近他的嘴唇,想給王六斤灌一口水,無奈他的牙齒咬得太緊,水灌不進去,都沿著他的嘴角流進了他的脖頸,與他一身泥濘混在一起。

“老駱駝,六斤這是怎么了?”何建樸喘著粗氣,緊盯著老駱駝懷里的王六斤,急切地問了他一句,伸手摸了摸王六斤的額頭,吃了一驚,說了句,“好燙!”

“何東家,實在對不住,恐怕要耽誤您的行程了。這娃昨日就有些發(fā)燒,我叫他不要硬撐,讓他留在右玉好好養(yǎng)病,可他硬是要逞強,要跟著駝隊走,現(xiàn)在越燒越重,燒迷糊了就墜下駝背了?!崩像橊?wù)f這話的時候一臉歉意,一臉怨怒,一臉心疼。

“老駱駝,您這說的是哪里的話,六斤病成這樣了,生意再重要,也沒有人命重要。這老天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們何家好像也沒得罪它,雨不見小,反而越下越大,一時半會兒怕是停不了。再說讓大家冒雨趕路,本來就萬萬不該,大家也都疲累不堪了。我看我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避避風(fēng)雨,把六斤搶過來,讓大家好好休息休息,吃點東西。”何建樸抬頭望了一眼天幕,視線卻被漫天風(fēng)雨絞碎了,天地間只有不斷線的雨絲在狂飄亂舞。他憂心忡忡地說:“老駱駝,這地方你熟,我們趕緊找個安身之處吧!”

“何東家,拖累您了?!崩像橊勔荒樉趩?。

“老駱駝你言重了,大家都是出來討生活,都不容易,我看我們趕緊找地方避避雨吧!”何建樸邊說邊蹲下身來,撿起泥濘里的水壺木塞,在雨衣上擦了擦,塞進抓在老駱駝右手上的那個羊皮水壺口,又伸手去扶他懷中昏迷不醒的王六斤起來。

老駱駝急忙將水壺系在腰上,在何建樸、何建剛兄弟倆的扶持下背起王六斤,又掏出一根麻繩將王六斤與自己綁在一起,免得他掉下來,大吼一聲:“走!”

“老駱駝,您這樣行嗎?”何建樸不無擔(dān)心地看著老駱駝。

“沒問題的,何東家,您不用擔(dān)心,只是拖累您了,您趕緊上駝。前方三里處有片榆樹林,樹林里有一些窩棚,是我們這些趕駝人平日休息的地方,我們趕緊去那個地方躲雨?!?/p>

“那好,趕緊走吧?!焙谓闵陨园擦诵?,轉(zhuǎn)身向自己的駱駝走去。

何建剛看著眼前的一切,自始至終沉默不語。

何安逸緊跟其后,不無擔(dān)憂地輕聲道:“大掌柜,時間緊迫?。 ?/p>

何建樸明白何安逸的意思,看了他一眼,苦澀一笑,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安逸叔,事情既已發(fā)生,就算此刻趕到了歸化,我們也改變不了違約的事實。再說,王六斤都病成這樣了,大家都已經(jīng)累了,我也累了,想必你也累了,若是再強行堅持下去,倒下的人恐怕會更多。到時候行程只會更慢,不僅得不償失,而且實在有違人道。我們何氏一向秉承仁義經(jīng)商。”何建樸說完話,翻身上了駱駝背,緩緩抬頭,望著漫天風(fēng)雨,長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