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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我與港劇 | 甜夢和余味
來源:和光讀書會(微信公眾號) |   2022年06月30日08:57

“依稀往夢似曾見,心內(nèi)波瀾現(xiàn)?!?983年,《霍元甲》全國熱播,看港劇逐漸成為我們重要的娛樂休閑活動,它在介入日常生活的同時,更引領(lǐng)了大眾審美。即便在港劇不復(fù)昔日輝煌的今天,只要耳熟能詳?shù)碾娨晞≈黝}曲一響,就能瞬時撥動記憶,心海翻涌的不只是劇情或人物,更是觀劇周邊——環(huán)繞那個年少的自己。

本期專輯,“和光”邀請來自“70”“80”“90”“00”四個年齡段的十位朋友分享“我與港劇”的故事,講述港劇與其或深或淺的奇妙緣分。十段觀劇經(jīng)歷劃出一道記述港劇變遷的弧線,牽引著我們,從自我成長中回溯時光里的港劇和少年。

我和港劇的故事

宋永琴

對于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港劇是不可或缺的青春記憶,武俠劇、懸疑劇、動作片、倫理劇……每一類型似乎都可信手拈出幾部耳熟能詳?shù)??!痘粼住贰渡虾凡コ龅臅r候,我還在上小學(xué),那時候家庭電視機并不普及,晚上鄰居們常常聚集在我家,圍觀那小小的黑白匣子,一呆就是好幾個小時。那些善惡分明、行俠仗義的忠膽故事不時引發(fā)熱議,濃烈的“家國情懷”隨之彌漫在擁擠小屋里。武俠劇,最喜歡由金庸小說改編的劇作,人物傳神,故事有趣。第一次觀看83版《射雕英雄傳》,是父親深夜從錄像廳朋友那里借來的放映機,那時候錄像廳只是白天營業(yè),家人趕著晚上這空兒圍坐一起,通宵追劇,屏幕上聰明伶俐的俏黃蓉、憨厚正直的靖哥哥、憤世嫉俗的黃老邪、游戲人生的老頑童都讓人欲罷不能。尤其對我這個“武俠迷”來講,沉浸其中,熬到大半夜也毫無倦意。

回望80、90年代,港劇可以說一直是流行文化的風(fēng)向標(biāo),在你我的成長歷程留下了許多“第一次”:第一次徹夜不眠是為了《射雕》,第一次恐懼到想要爬墻是因“僵尸”(《僵尸道長》系列?。谝淮五θ咀杂蓨蕵返木駚碜浴肮聿拧秉S百鳴……港劇撲面而來的娛樂氣息、商業(yè)文化帶給我們一個奇妙又多姿的“影像”江湖。

那些陪伴我青春的港劇

韓琳

作為一名70后,港劇陪伴著我的青春,沉淀著我的記憶。那時候在小小的黑白電視里播放的港劇讓我看到了一群光鮮亮麗的人,他們的著裝、發(fā)型,或帥氣或靚麗;他們的快意恩仇、家國情懷,當(dāng)然也有家庭的溫存與人性的復(fù)雜……電視雖然沒有顏色,但卻給我留下了五彩斑斕的世界。

從古裝到現(xiàn)實主義題材,從刑偵類到醫(yī)療劇、武俠劇、宮斗劇、法醫(yī)法證……如數(shù)家珍,每一部都愛不釋手。83年熱播的《霍元甲》,既掀起了一股學(xué)習(xí)中國功夫熱潮,也讓我們看得熱血沸騰,霍元甲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民族英雄,主題曲《萬里長城永不倒》以激昂旋律,激發(fā)熾熱的家國情懷。

古裝劇是小時候我的最愛,《楚留香傳奇》《射雕英雄傳》《絕代雙驕》……如數(shù)家珍,每一部都愛不釋手,因為當(dāng)時沒有現(xiàn)在的媒體平臺可以回看,所以不想錯過每一個細節(jié)每一句臺詞。以當(dāng)前眼光,這些港劇雖沒有華麗的動作設(shè)計,大場面制作,但勝在人物角色個性鮮明,感情真摯。

隨著年齡的增長,進入青春期后又狂熱喜歡刑偵類作品,《刑事偵緝檔案》《陀槍師姐》《鑒證實錄》陪伴我最緊張的那段學(xué)習(xí)時光,成為我情緒釋放的最好的方式。吸引我的除了案情的緊張起伏,其實更重要的一點是劇中人物對生活、對工作的堅持執(zhí)著的方式和態(tài)度,以及處理問題的職業(yè)操守。

因為情懷,因為回憶,因為陪著我長大,如今每每回顧這些港劇,就覺得自己一直年輕……

那些年,港劇教會我的

孫巖

我生于70年代末,正值改革開放之初,我的童年正值港劇風(fēng)靡一時的年代。相對于長輩喜歡的《上海灘》《霍元甲》,小輩更偏愛《射雕英雄傳》,給我們這一代開啟了一個奇妙的新世界,大概不亞于《哈利波特》之于今天二三十歲的一代人。記得當(dāng)年一放學(xué),把書包放在一旁,一群人就開始cosplay前一晚上的劇情,誰演郭靖,誰扮洪七公,誰是壞蛋歐陽克,當(dāng)然,黃蓉永遠是最搶手的角色,不僅要夠漂亮,必須要夠聰明、刁蠻、俏皮又可愛??梢哉f,每個胡同都有一個俏黃蓉,后面還有一群小孩拍著手:……傻郭靖娶黃蓉,蹦蹦跳跳的老頑童……

上了中學(xué),充滿愛恨情仇的都市劇大熱,印象最深刻的是《我本善良》,多年以后,那首《笑看風(fēng)云變》主題曲一響起,仍然能激蕩起我內(nèi)心深處的美好記憶。繁忙的功課也無法阻擋我的追劇熱情。十六七歲的青春,升學(xué)的壓力,成長的煩惱,港劇成了一種情緒的出口,對未來的某種期許,甚至懵懂情感的寄托、人生角色的啟蒙。當(dāng)年全班女生都迷石伊明,她獨立又孤傲的性格,中性大方的打扮,堅定執(zhí)著的眼神,甚至特別的短發(fā),都讓我們這群青澀稚嫩又套在土氣校服里的女孩子們著迷不已,原來女生還有這樣一種美,只有這樣的石伊明才會有為她走出迷途、那樣深情不悔的齊浩男。

時光飛逝,女孩在成長,時代在變遷,人生路漫漫,感謝港劇曾經(jīng)的陪伴。

算不上一個港劇迷

涂為

算不上一個港劇迷,只是零零散散看過一些,武俠、商戰(zhàn)、偵探、豪門、法庭、家庭、愛情……第一時間閃現(xiàn)在腦海的,總是因為與一段自我記憶緊密相連吧。

還記得《火玫瑰》《今生今世》,純粹因為在那個電視劇黃金檔的時代,我住校,只能在周末才能看兩集。大約因為難得,因為情節(jié)破碎,愈加引發(fā)人無限猜測和期待,那時候的周海媚真是美中帶毒,而二溫也處于顏值巔峰,海潮和Uncle Rain之間有太多經(jīng)典橋段。

“夜闌人靜處,響起了一闋幽幽的Saxophone……”鄧萃雯、江華的《我和春天有個約會》是高中好友推薦的,那時她是學(xué)習(xí)尖子,卻喜歡班里的音樂王子,這劇是符合心境的吧?二十年后,人分南北聯(lián)系日稀,卻每每還有恍惚,那只飛得最高最美的白蝴蝶,多像她。

要再在記憶中搜索的話,還有一個叫犀利妹的女孩(《談情說案》)。她太像每一個普通女孩,平凡的長相,平凡的家庭,面對“王子”一般的景教授,謹(jǐn)小慎微、小心翼翼。要邁過那絕望一夜,面對漆黑的海面,她才能學(xué)會在心里裝一個警鈴,提醒自己,不可以再來一次……(從這個角度看,這劇結(jié)局爛尾。)

從追劇到刷劇

戴瑤琴

TVB的武俠劇和刑偵劇,我基本都看過,像《刑事偵緝檔案》系列,我可以純熟復(fù)述每一單元故事,直到現(xiàn)在,遇到“劇荒”的時候,它還是我的復(fù)習(xí)首選。港劇最大好處是,我已不需要看,只需要聽,因為熟知所有情節(jié)。如果說,第一次觀劇時,你追著它看,不能錯過任何細節(jié),而現(xiàn)在,你只需要它的陪伴。

在策劃這個專輯的時候,我詢問一些00后小朋友對港劇的感受或理解,他們很坦白地對我說:我們并不看港劇。原來港劇也是早被植入代際印記的產(chǎn)品,它隨著港星貼花紙、勁歌金曲頒獎禮、寶麗金、TVB臺慶逐步淡出流行文化。TVB易主后,港劇粉熟悉的編劇、監(jiān)制、配音演員都漸漸離去,新劇集雖然繼續(xù)開發(fā)商戰(zhàn)、刑偵、法庭、醫(yī)療、武俠等TVB傳統(tǒng)選題,但我已沒有強烈的觀劇興趣?,F(xiàn)在,我有選擇地看,拉著進度條看,不是觀劇,只是刷劇。觀念改變了,生活方式改變了,港劇無法再造當(dāng)年萬人空巷的觀劇場景。每當(dāng)熟悉的TVB演員加盟內(nèi)地劇團隊,我總覺得有違和感,他們生活化的表演方式需化入香港日常才接上了地氣。港星港劇港樂,他們是互相成就的,一旦錯過就不再。

存放鄉(xiāng)愁的觀劇

龍成松

童年里,對電視劇并沒有什么印象。記事以來,最早看電視是到隔壁田壩村,趴在人家窗戶上看《三國演義》。其他一概都忘了,只有片頭曲那滾滾大江。看到后面睡著了,是我哥他們背回家的。后來我家有了全村第二臺電視(第一臺好像是小爺爺家的),八寸,黑白的,用一根竹竿頂著幾根天線接收信號,全是雪花。上小學(xué)時,我們家買了全村第一臺彩色電視,熊貓牌,有鍋蓋,只是要經(jīng)常轉(zhuǎn)。我少年時代的記憶,多數(shù)是這臺電視播放的香港古裝劇塑造的。記不清看的第一部港劇是什么了,比較模糊的是《楚留香傳奇》《書劍恩仇錄》,印象很深的要從《神雕俠侶》《天龍八部》算起。中學(xué)階段,學(xué)業(yè)緊湊,只有周末和假期能看上兩眼電視,所以很多劇都看得零零落落,留下了一個個“斷檔”。其中一些電視劇,比如《雪花神劍》《碧血劍》《江南京華夢》,我上大學(xué)時甚至工作以后才看了完整版。

香港古裝劇給生長于山村中的我?guī)砹斯诺涞南胂蠛臀拷?,以及對現(xiàn)代世俗生活的一點點超脫。更重要的是,借助這些電視劇的“音樂記憶”,我的“鄉(xiāng)愁”得以不死。每當(dāng)這些電視劇主題曲、插曲尤其是背景音樂響起,我腦子里就能準(zhǔn)確定位到家鄉(xiāng)某一條小路、某一片山水、某一個人。何其幸運!

女性自我意識的獨白

張丹陽

港劇于我,影響最深刻的必然是港劇中的女性。與同時期內(nèi)地劇中女性的隱忍、克制不同,那時港劇里的女性一如既往自信、美麗、不拘一格。

童年時代,幾乎每個地方電視臺的中午都會播放兩集電視連續(xù)劇。我所在的廣西柳州文體頻道當(dāng)時發(fā)起過一個“名劇點播”的午間欄目,就是觀眾通過短信或者電話的方式點播自己喜歡的劇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排前三的總是港劇,這其中我“努力”最多的就是《我和春天有個約會》。它講述的是四位個性不同的酒吧駐唱女子,在時代浪花中的命運。其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姚小蝶,而她獨立、倔強的個性,也注定了她最終的煢然一生的結(jié)局。在膩味了歡樂結(jié)局的內(nèi)地劇的當(dāng)時,直到今天我仍舊記得姚小蝶的選擇給我?guī)淼亩笸笈c嘆息——她最終選擇回歸她自己,誰也不要。

后來的《陀槍師姐》再到《婚前昏后》,港劇對于女性獨立人格的深入探索又愈發(fā)強烈。從陳三元到林皓雪,你會發(fā)現(xiàn)隨著社會的變化,女性的生存環(huán)境壓力變大,面臨的挑戰(zhàn)越來越多,她們一邊要打破社會的固有偏見,一邊要與男性一樣在大環(huán)境謀求生存。然而,港劇中的她們從來都能直視自我的困境,各個擊破。在努力爭取著自己的事業(yè)、愛情的同時,拼盡全力想要改變自己的人生,實現(xiàn)自我價值。《婚前昏后》里面的林皓雪向林雪的蛻變正是這一主題的最好詮釋。

時光荏苒,歲月變遷,但港劇中的每一個女主角即使放到今天仍舊熠熠生輝、姿態(tài)非凡。她們不是在獨立自主,就是在獨立自主的路上,在追尋自我的道路上永無止境。

《男親女愛》的“大女人”的真相與“嘴賤”哲學(xué)

諶幸

近幾年國內(nèi)脫口秀火起來了。我的脫口秀啟蒙是黃子華,認(rèn)識黃子華則是經(jīng)由港劇《男親女愛》。

對港劇的印象,往往從其中獨立女性的角色開始。從《陀槍師姐》到《談判專家》,經(jīng)典職業(yè)劇看下來往往更偏愛其中硬朗的港女。直到《男親女愛》,當(dāng)其中的獨立女性露出人生B面的荒誕,彼時年輕的我很難不對她身旁那位嘴賤“冤家”的種種金句印象深刻。

和TVB選材中人物柔情與悲情交織的風(fēng)格相比,《男親女愛》是一部充滿了瑣碎滑稽對白的喜劇。故事從律師女主Miss Mo“大女人”人設(shè)的開始,要獨立的面子,又渴望被愛被嬌寵的里子,再高大上的職業(yè),也離不開辦公室八卦與工作本身的魔幻。這些擰巴的元素融合在嘟嘟姐塑造的形象上,相當(dāng)反崇高。

“獨立女性”不再是一面旗子,“情愛”也多了許多歧義?!赌杏H女愛》的單元故事里,男女關(guān)系脫離情愛悲喜的宏大敘事后,回到經(jīng)濟危機下的現(xiàn)實主義斗爭,揾食之余倒也共歡樂。庶民未必勝利,但庶民自有自的浪漫。大結(jié)局中,被諷刺“做工做到人老珠黃”的Miss Mo和“嘴臭人賤又沒quali”的賤男余樂天,平安度難。

到底是港劇,職場坎坷身邊始終有個“冤家”可“親愛”。港劇之外,現(xiàn)實人生孤獨,余樂天回到黃子華,棟篤笑里包含的“好笑”與“好哭”更純粹了。余樂天的嘴賤是“我看穿了你的辛苦和低級欲望,并馬上說出來。”MissMo的真實是“雖然傲嬌成癖也不得不扛起生活本身。”

90年代金句裝飾下的喜劇,揮舞著有始有終的巴掌,正如生活總會打醒幼稚甜夢,但也給你一點驚喜的余味。The show must go on,這是港劇一直在給予人們的余味。

記憶里的愛恨情仇

牛煜琛

金庸筆下的江湖總是真實而具體的,因為在讀到那些大俠們的傳奇之前,我就已經(jīng)在TVB的《天龍八部》里見過了“喬峰”“段譽”,看慣了武俠世界的刀光劍影。直到現(xiàn)在,當(dāng)周華健那首《難念的經(jīng)》的旋律再次響起,往日的愛恨情仇便又回到眼前,那些如今或許已經(jīng)青春不再的面孔便再次張揚起來,一如當(dāng)年那般意氣風(fēng)發(fā)?,F(xiàn)在和朋友們聊起TVB的港劇,好像在聊一段過去了很久的舊時光,那些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些褪色的光影,如今卻在回憶里為我們保留著自己人生的某種底色。所以當(dāng)我們不厭其煩地重提那些劇名、曲目、家喻戶曉的演員時,大家總會說,那的確是一段難忘的歲月。

在綜娛節(jié)目還不像眼下如此泛濫的時候,TVB劇幾乎承擔(dān)起了我對故事的每一種期待。武俠、刑偵、商戰(zhàn)、言情、奇幻……今天我們對其的想象,似乎依然流連在十年、二十年前,甚至上個世紀(jì)。2010年內(nèi)地引進了一部刑偵劇,林保怡主演的《讀心神探》,該劇最有意思的設(shè)定是主角會“讀心”,能夠根據(jù)罪犯的種種微表情或細節(jié)動作來偵破案件,也是因為這一點,我對它的印象十分深刻。近年TVB其實也不乏《金宵大廈》這類口碑破圈的好劇,也許再過幾年,今天的TVB又是新一代人的共同回憶。

告別港劇“大時代”

陳穩(wěn)

我生于2002年,但對于香港影視的“黃金時代”,我也總是懷有一種朦朧的向往。我爸是個港劇迷,他讓我的童年蒙上一層八九十年代的濾鏡,而港劇中那些未必具有完美制作卻引人入勝的場景,也漸漸無法與我記憶里的童年氣息剝離。

初有印象時,家里有一臺彩電,我爸收集了一些DVD,播放TVB古裝劇,比如《神雕俠侶》《天龍八部》。我愛看里頭的特效和怪獸,即使那只“雕”現(xiàn)在看來拙劣得讓人發(fā)笑。我依然記得“降龍十八掌”的出招動作,那是我爸站在大彩電前示范著讓我學(xué)的。

有一段時間我爸回看《大時代》,我跟著看。那是我第一次看劇覺得反派角色也沒那么壞,正面角色也不完全好。我還曾仔細想過,劉青云演的那個角色到底有沒有變壞。在我的童年里,這部劇無疑對我的善惡觀產(chǎn)生了影響。

除了這些,小學(xué)時的我還曾因為《讀心神探》里黃宗澤演的角色苦心練過轉(zhuǎn)筆,只是因為港劇設(shè)定中,會轉(zhuǎn)筆的角色往往更聰明。

不過,我也說不清在我成長的哪一個階段,我爸就不再看港劇了;也不再說得清,從什么時候起,家里的電視成為了閑置品。事實上香港影視依然讓我感到親切,幾年前的假期,我們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用家里的智能電視看《巾幗梟雄之義海豪情》,劇集很精彩,但似乎不復(fù)當(dāng)時看DVD時的心情了。我漸漸意識到,也許和港劇“大時代”一起一去不返的,還有爸爸的青春和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