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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內(nèi)心有一只鐵蛹,正在蝶變?yōu)闀w的花朵(組詩) ——詩記攀枝花三線建設者們開天辟地的回聲
來源:《詩選刊》 | 荊卓然  2022年11月09日12:14

胸膛里裝滿礦石的人,都是唐宋遺風的墨客。

你聽,他們那平平仄仄的,走路的節(jié)奏,

也是“大江東去”般豪放派的風格。

他們是“三線精神”的有機成分啊!

橫豎撇捺,豎折彎鉤,

組成了一組組,堅不可摧的群雕作品。

清晨,采礦者隨手把太陽掛在東邊的山頭,

萬噸大爆破,

是岳飛的《滿江紅》,潑墨如滾燙的鐵流。

鉆桿是一只大鳥長長的喙,

是一把可以打開鋼爐與佳人心臟的鑰匙。

每一次撼動內(nèi)臟的爆破,

只是如春節(jié)燃放了一枚花炮。

獅子山,只是三線建設者胸膛里的,

一小塊鋼鐵。

我亮出十八般武藝和二十四番花信風,

想用攀枝花人潛藏在骨頭里的鐵,

澆鑄出一座城,喂養(yǎng)百萬盞人間燈火。

我不知道這群開山問路的人,

是不是和當年開山的愚公有血緣關系。

他們把大山當作一塊積木,

用小小的手,打開塵封多年的家門。

我聽見誰一聲千萬噸級的咳嗽,

咳出了漫天星斗。

我把思緒從冬眠的記憶里拔出來,

借高爐巨大的威嚴,

冶煉著心中的頑石。

我想用攀鋼的鐵,制作一只海螺,

遙聽當年三線人開天辟地的回聲。

我是一個拿漢字當飯吃的癡人,

胸膛里沒有礦石,也沒有陽光的火種。

我只能以楷體風格的手印,

為火紅的高爐,喂幾噸星星與月光,

讓它們在高爐的身體里翻箱倒柜,

提煉三線建設者們的脊梁,

澆鑄出一截三十六度體溫的長城。

是的,三線建設者們的汗珠子里,

都有一座深藏不露的故鄉(xiāng)。

那么多的鋼鐵在他們的手掌里生根,

卻沒有一個人喊出一聲疼痛。

那時候的祖國,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風雨,

急需鋼鐵元素的支撐。

那時候的中國版圖,

急需鋼鐵的陣容,來迎接輝煌的日出。

多少人放下鋤頭,放下漁網(wǎng),放下一生,

在這里向祖國,

彎下了太行山、長白山、昆侖山......的身軀。

攀枝花是佩戴在祖國身上的一朵花呀!

“花是一座城,城是一朵花”,

金沙江、雅礱江,還有三線建設者們的熱血,

交匯而成的巨大的潛流,

為花朵輸送著營養(yǎng),為鋼城的笑臉輸送著動能。

攀枝花是中國的一塊7440平方公里的鋼呀!

四十二個民族兄弟姐妹的根須,深深地扎在了這里。

這群吃羊肉米線、鹽邊卷粉......長大的人,每說一句話,

都是一言九鼎的釩鈦磁鐵,讓你體驗啥叫誠信。

在中國地圖前,

我輕輕地撫摸著“中國釩鈦之都”,

內(nèi)心有一只鐵蛹,正在蝶變?yōu)闀w的花朵。

這座地處中國西南川滇結合部的城市,

這座永遠生機勃勃、永遠不生銹色的城市,

有一條粗壯的根須,叫“三線精神”。

這座“車輪上的工業(yè)基地”和“象牙微雕的鋼城”

有一盞可以照亮我們內(nèi)心的明亮的燈啊!

電源來自龍族人生生不息的血脈,

動力源自攀枝花人艱苦創(chuàng)業(yè)、無私奉獻、團結協(xié)作、勇于創(chuàng)新的精神,

來自我黃河、長江、青銅……基因的故鄉(xiāng)。

作者簡介:荊卓然,1997年6月生于山西陽泉。作品散見《詩刊》《上海文學》《星星》《詩選刊》《作品》《解放軍文藝》等刊物。曾參加《星星》詩刊“第八屆中國星星大學生詩歌夏令營”。曾獲《人民文學》雜志社主辦的第六屆“包商銀行杯”全國高校征文三等獎、首屆全國大學生牡丹文學獎、河洛桂冠詩人獎等獎項。著有詩集《小鳥是春天的花朵》、散文集《桃花打開了春天的門窗》。系山西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陽泉市礦區(qū)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