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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我自己和這個世界
來源:文藝報 | 李寂蕩  2023年09月27日08:14

魯 迅

魯 迅

如果要說我有點什么天賦的話,也許我有繪畫的天賦。我對聲音的記憶遠不如對圖像的記憶。記憶是創(chuàng)作的一個前提。

我清楚地記得,在近半個世紀之前,我還沒有上小學(xué),便開始畫畫了。我記得是用一塊紅瓦片在水泥地上臨摹了一只爆竹包裝外殼上的鳥。當我畫下那只鳥時,內(nèi)心欣喜無比,仿佛是自己創(chuàng)造了一只鳥。

從小學(xué)到大學(xué),我的繪畫幾乎都是全校第一的水平,但可惜讀中學(xué)時沒有美術(shù)班,怎么報考美院我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也許是我終身的遺憾。有時我想,要是我讀了美院,一門心思畫畫,或許我已成了一名著名畫家。

我畫畫基本上是自學(xué),而且是斷斷續(xù)續(xù)的。疫情前,我又重新拿起了畫筆,一畫就是三年,畫了數(shù)十幅作家詩人素描——其中,給《詩歌月刊》畫了一年的封面,給《邊疆文學(xué)》畫了一年的封二,《大家》《作家》等其他報刊也專版刊登過我的習(xí)作。并且,今年在貴陽中天美術(shù)館和云南省圖書館舉辦了個人畫展。

畫畫讓我心無旁騖,給我?guī)砹瞬簧倏鞓?。盡管我是以照片為藍本作畫,但我感覺到,正如作家的寫作是作家的自傳一樣,畫畫幾乎也是畫家的“自畫像”——哪怕像梵高畫一雙鞋,也是因為所畫的人與物都打上畫者的精神烙印。正如我畫的作家、詩人,無論他是什么性別、年齡、種族、長相,都有我的影子,都包含著我的氣質(zhì)。譬如,我畫的川端康成,就是李寂蕩的川端康成。

疫情期間,因為出門少,給了我更多的畫畫時間。不料途中突患眩暈癥,并引發(fā)了重度焦慮癥和中度抑郁癥,中斷了半年。當時看著畫板,只能望洋興嘆,甚至絕望。當病情有所好轉(zhuǎn)后,我又繼續(xù)。專注于畫畫,緩解了疾病對我的折磨,當人物逐漸在紙上清晰地呈現(xiàn)出來時,我感到了快樂。很多時辰,我感到我在和我畫的人物談心、對視,他(她)仿佛成了我的知交。我發(fā)現(xiàn),我畫畫時一心想追求的是準確,但畫出人物的神情總是彰顯出我作畫時的精神狀態(tài),比如孤獨、焦慮、喜悅、期待、恐懼、落寞……

幾乎在重新畫畫的同時,我又重新嘗試做翻譯,做翻譯也是與大師的交流,我譯作的文字間自然也彌漫我翻譯時的情緒。

下一步,我要擁有一個畫室。除了畫素描肖像,也可以畫油畫、畫風(fēng)景了。愿蒼天佑我,疾病早日痊愈。

(作者系貴州省作協(xié)副主席,《山花》雜志主編,貴州省期刊協(xié)會副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