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王亦梁，2005年出生，目前在讀大一。

一夜又一夜

事物皆屹立于大地之所在，它們的灰燼沉積成為土地。那連成一片的、低沉而凝實的波動，經(jīng)久不衰地回蕩在地表之下的黑暗之中，地上之物受此感召而震動，使地上之荒野轟轟鳴響，形成經(jīng)久不衰的回蕩在天地之間的低沉鼓聲。這大地上的事物都伴隨這低沉的鼓聲而行進，每個心臟與其一同起落，大地上的生命從黑暗中顯現(xiàn)出來，并伴隨著無限生機。這一切終將歸于其所是。它們經(jīng)過無盡的征途，發(fā)出最后一絲吼聲而安眠于寬厚的故鄉(xiāng)——那只存在于歸途終點的故鄉(xiāng)，永遠沉默不語的故鄉(xiāng)啊。這廣袤無際的烏有土地永遠沉默著進行它那宏大的運動，萬物埋骨枯寂之處，萬物誕生勃發(fā)之處。那厚重的塵土，任一捧有千鈞之重，狂風(fēng)將它們飄揚于天地間。萬物之吼聲的最后一絲余響匯集在此，那隱約回蕩在天地間的滄桑韻律，沉默的歌謠和包容一切歌曲之交響的磅礴前奏。萬物之軀體。是故事還未開始時的序章，正進行的詩篇的余韻。其上屹立著無盡的混沌的世界。

大地睜開漆黑的雙目，永恒地注視著一切，始終一言不發(fā)。

有那樣一種死寂，當(dāng)黑夜將自身隱藏在光亮之下，當(dāng)吼叫沉默于自身的聲響之中，那炙熱被溫暖所熄滅，烈日被陽光所遮蔽，那樣一種寧靜，在隱約響起的聲音中，沉眠于清醒中，夢境照進了現(xiàn)實，那是夜幕的背面，那樣一種白晝之黯淡，那于清晨中開始覆蓋萬物的面紗，伴隨著那空靈的奇異旋律，萬物沉睡于那明亮的白日。寂靜的旋律構(gòu)成晶體，在聲音消失的角落悄然閃爍，定睛看去，它消失于目光所及。湖面的倒影中，太陽升起，虛幻的光芒正在照耀著微風(fēng)拂過的一切。那有隱約喧嘩的寧靜下午。真實的夢境，吟唱這無聲的歌謠，書寫著無字的詩篇，一種充滿世界的風(fēng)暴化作微風(fēng)拂過萬物。那明亮的溫暖午后，于清醒中安眠。黑夜的幽香充斥在空氣中，那樂章的波動舒緩而輕柔，無聲的湖面中映出世界之倒影——那由純粹旋律編織形成的薄紗所包裹的世界。閉上眼沉浸于那光芒的懷抱，旋律消失演奏出聲音，黯淡的白晝被虛無所照亮，太陽于水面中落入世界，萬物又回到了久遠的過去，那存在之前的故鄉(xiāng)。

當(dāng)碎片凝視那無處不在的漆黑時，那漆黑中生出夢境，在夢中，碎片總是回到那片土地上，土地沉重的鼓聲變得溫柔，恍惚之中，那黑暗的土地便生出了顏色，故事開始發(fā)生，似有無數(shù)事物從土地中復(fù)蘇。

碎片定睛凝視，那柳樹的枝條正輕盈舞動，空中隨即好似刮起微風(fēng)陣陣，風(fēng)將碎片的表面吹拂起波紋，刺目的翠綠使得碎片的目光飄搖不定。在清風(fēng)吹拂和翠綠照耀下，碎片看見土地上長滿了柳條，那些柳條從每一粒塵埃上生根發(fā)芽，由萬物于其死而復(fù)生的生機中使得那些塵埃重新化身成為碎片，那柳條本身就同時是死亡和誕生，柳條在風(fēng)中飄蕩，風(fēng)中便長出柳條，柳條伴隨著低沉的鼓聲飄動，于是曠野上便揚起了風(fēng)，刺目的綠色海洋上便蕩起了波浪。所有從這片土地上生出的必將被無窮的柳條所纏繞，那土地成為了無法逃離的歸宿，在那綠色的海上漂蕩，順著不知在何時何處刮起的風(fēng)飄舞。那碎片被纏繞的柳條淹沒，淹沒在那片綠色的海洋中，連同沉沒于其中的無數(shù)碎片，一同在綠色黑夜中迷失。

一瞬間，那占滿土地的柳條本身就成為了土地，碎片回想起它曾于過去和將來之所在的無窮遠處所見，那是一棵柳樹，凝視那柳樹，柳樹上睜開了無數(shù)的眼，碎片隨即又沉入到那綠色黑夜中，巨大的漆黑瞳孔中的綠色黑夜。在穿越瞳孔流光溢彩的表面時，碎片隱約看到，那棵柳樹不是柳樹，而是一個巨大的根系，它扎根于所有的碎片上，那根系上托起的是一片漆黑的夜。黑夜中，回蕩著一首歌謠，當(dāng)碎片聆聽，它仿佛回到了它那從不存在的故鄉(xiāng)，回到了那片漆黑的土地，土地上長滿了柳條。

碎片吟唱那首歌謠，世界中忽地蕩起了波紋陣陣，土地發(fā)出了低沉的鼓聲，柳樹開始搖動，枝條以無窮之極速漫天飛舞，抽打著土地與空氣。那紛繁變換的枝條揚起了風(fēng)暴，歌謠與故鄉(xiāng)的幻影一同碎裂，化為碎片，有一面鏡子于虛空中碎裂，歌謠變?yōu)橐宦暵暭毼@息，那些嘆息被狂風(fēng)席卷，無數(shù)微弱的聲響開始共鳴，它們結(jié)合成為磅礴的前奏，那即將演奏出無窮歌謠的前奏，那在原初之時，回蕩于無盡虛空中的吼聲。

碎片回到了那面碎裂的鏡子前，看到了那棵柳樹就是其自身，那飄搖的枝條會隨著碎片的波動而搖動，碎片看到了生長于其軀體上的無盡枝條，看到了那些柳條在跳動，那柳條是鉆出其虛假表面的吼聲。

碎片從不是碎片，其僅是爆裂別無他物。鏡面炸裂，碎片的幻影消失于過去，于那久遠的過去上，燃起原初之火焰。那沖天之焰，噴發(fā)出無盡熱浪，點燃了柳條，爆發(fā)出無盡烈焰，那永恒的回到過去點燃萬物的烈焰，嘶吼著奔向無窮遠的熱流點燃了其所有經(jīng)過之處，那滿天飛舞的柳條，于空中種下無數(shù)火種，那棵柳樹上生長著火焰，那柳樹就是火焰，或者說，那火焰在它的過去曾是一棵柳樹。

那碧綠的生命之海中燃燒著無盡烈火。

天空劃過一束軌跡

黑夜中下起了雨。伴隨爆裂之吼聲，萬物糾纏，最終融化于狂暴的熱浪中，被風(fēng)裹挾的水滴產(chǎn)生于搖擺不定的旋律，那些碎片毀滅于漆黑的、暴亂的夜晚。它們糾纏舞動在一起，它們在不分彼此的怒火中融為一體，伴隨這極速共同奔向遠方。伴隨著風(fēng)暴，風(fēng)吹拂著無數(shù)水滴，那使它們聚集在一起的風(fēng)啊，裹挾著那些碎片淹沒一切，模糊消失于那水滴中的吼聲。

暴雨中，萬物失去了聲音和光影。啊，那無光的黑色雨夜，在遮天蔽日的吼叫中，憤怒化作水滴，震動著，暴怒著，切割著，狂奔著。啊，那冰冷的液體晶瑩剔透，擊打著萬物的魂魄，吸收雨滴的怒吼，在雨夜中號叫。聆聽這世界的暴亂，在無光的舞臺上看見所有的碎片，那些憤怒轉(zhuǎn)過身來?？匆姂嵟?，發(fā)出號叫，在雨夜的歌舞中，那逐漸奔向無限的思想啊，爆裂之所在，讓人無法停歇的極速，滴滴答答的雨滴是無窮無盡的轉(zhuǎn)動的時鐘，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在循環(huán)往復(fù)，舞動的琴弦無時無刻不碎裂于雷電中，又再次震動于雨聲的撥打，那是世界融化于其中的黑色冰焰，每一個存在的表面都覆蓋了雨簾，于是每一個存在都發(fā)出吼叫。

無盡暴雨中，萬物舞動著怒吼，它們回憶了那無窮糾纏的運動，吞噬吼聲化作雨滴，擊打地面，狂奔在這下著暴雨的黑夜里。那無窮流動的斷裂，飄揚在天地間的蒼白憤怒，化作萬千的暴烈在這雨夜中重現(xiàn)，又回到那黑暗的故鄉(xiāng)。吼聲隨著雨水滲入碎片內(nèi)部，演奏出徹骨寒冷的無窮交響，無窮的樂章之聚變。永恒地聆聽著一切的樂器再次發(fā)出聲來，黑色的太陽爆發(fā)出光芒，目光開始搖擺不定，不知所措地注視著。那無窮的雨滴每一滴都是風(fēng)，每一滴都是暴雨，滿天飛舞的世界之歌的音符，每一滴雨都遮蓋著不知何處的怒吼，那隱藏在無窮無盡之發(fā)問背后的詭異，它在尖嘯，那刺耳的風(fēng)聲，撕裂一切的狂風(fēng)，每一滴雨都是太陽，都是光。雨水延展在事物的表面，事物便成為了太陽。那無處不在的流動的斷裂制造了暴雨，使萬物碎成雨水。隨著狂風(fēng)席卷，那些雨滴在尖叫，劃過空氣，在生命盡頭強力地擊打著所觸及之處。那由水滴構(gòu)成的海洋，充滿了無法呼吸的濕潤空氣。被停滯的運動在舞蹈著，它們又停止。

在某一瞬間，雨好像停了，但它早在停下之前重新開始，在此處停止又在別處開始，在每一處開始，從未停下就如同從未開始?？罩械蜗卵?，它們是黑夜未成形的血肉，伴隨著黑夜的哀號和吼叫，驅(qū)趕著虛假的顏色與旋律。那太陽的血肉與時間的灰燼被洗刷，在從未開始也從未停止的雨夜中，在一場又一場暴雨的間隙里，凝固的空氣與熱量，吹拂的風(fēng)被雨推動，風(fēng)于自身之空隙浮現(xiàn)之時，暴雨就開始了。那破碎的鏡子化作暴雨，這是萬物開始之前的那一場暴雨，一切停滯會回返于那斷裂的流動中。當(dāng)暴雨隱藏自身在雨滴中時，萬物開始于那雨夜之外。在那非真非假的單純存在的暴雨中，破碎的原質(zhì)滋潤著一切，剝下它們的面具。在這雨夜中，萬物是其所不是。那無窮無盡的空隙被割裂，虛空處處都是邊界，那存在的虛偽表面下的虛無，這樣的交響就是這暴雨啊。萬物在黑夜的燈光下靜默地怒吼著，靜止地舞蹈著。于那雨滴中，碎片看見了遠方，那被暴雨所遮蔽的一切，那同一陣暴雨擊打過的世界，起伏的風(fēng)讓水滴構(gòu)成的羽衣飄舞。雨滴不斷地從同一片天空上落下，那每一滴雨擊打到地面的時候，就下了一場暴雨，那一聲打擊即刻就是回蕩在深空中的吼聲，那每一絲微風(fēng)同時就是席卷萬物的狂風(fēng)，伴隨這微風(fēng)奔向遠方的吼聲又從天空中回歸。在無窮落下的耀眼的黑色碎片中，那以隱匿顯現(xiàn)自身的蜷縮在每一處的無所不是。雨無時無刻不在停下，每一刻都是雨后，吹動的濕潤的微風(fēng)，涼爽的空氣伴隨著吼聲的缺失而出現(xiàn)，那肆意交響的樂章從天空中傾瀉而下。

天空中的灰白底色，籠罩著暴雨，那是近在咫尺的遠方，同時在淋濕之后和之前的奇異場域。灰白的霧氣膨脹伸縮滾動滑移，其在所及之處降下雨滴，籠罩著暴雨。沉沒的吼聲在天空中爬行，天空于自身中折疊。那持續(xù)不停的交響吼聲伴隨著所有存在到場開始演奏，存在本身就是寧靜的前奏，在不停的交響中，所有的存在的任意顯現(xiàn)即刻就成為吼叫，事物在那場暴雨中是所有的一切除其所是。在混沌的暴雨中永恒演奏著龐大的交響，一次次的起始又休止。黑暗肆意地飄搖于所有光芒閃爍之處。無形之力撥動那束軌跡，無數(shù)吼叫聲飛奔而下，在無數(shù)的紛亂一同落地時，有無數(shù)鼓聲共同蜷縮在其發(fā)出聲響之前。那一切故事的起始和終結(jié)都不曾存在的暴雨中，時間的洪流沖刷而下，所有故事撕碎。那雨水從地面上直沖云霄，忽地又落下，雨水觸及地面時就返回了天空之上。于地面上落下，到達那虛無的天空處，鼓聲退回黑暗中，萬物回歸到其所是。忽地它們爆裂成為無數(shù)水花，一直沒有停止亦未開始的雨夜覆蓋了萬物。

一絲雷霆，穿行于這暴雨中，靈巧而細小，在萬物的發(fā)而未發(fā)的聯(lián)動中，所有的存在一同顯現(xiàn)，所有的前奏一同浮現(xiàn)，萬物靜止的瞬間，雷霆于其中漫步，晶瑩的雨滴懸浮于那下落和上升的交叉中，輕盈地從一處閃爍身形到另一處。那消失于光芒裂縫中的冰冷潔白，回想到它將消失的過去，便背過身隱于雨簾中。一瞬間，黑得徹底，所有聲音都消失于過去的瞬間中。那寒冷而刺目的白光炸碎于天幕，所有的雨水炸裂，所有蜷縮的鼓聲吼叫。天空中劃過一束軌跡，那黑夜中下起了雨。

雨停了，在那浮動的虛空中，恍若隔世。

世界的根系植于所有事物

凡有的皆被這根系寄生于其中，碎片在世界的交響與照映中看見自身。那充斥著世界的無聲之音的喧鬧，吼聲于其中化為歌聲，憤怒化為激情，耀眼的無盡光芒變?yōu)轭伾?，純粹的漆黑變?yōu)闇\薄的虛無，死寂變?yōu)閷庫o，那充斥世界的無窮之極速變?yōu)榱藭r間與運動，展開形成歷史，無盡噴發(fā)的繁多變?yōu)榱耸挛铮瑹o窮的重復(fù)變?yōu)榱颂摶玫挠成?，無窮多的絕對同步松動形成了旋律。所有事物從終點的逆時序得以展開，反因果的倒退，沖刷出了空間，沖壓出了碎片自身，無數(shù)的分裂從死亡倒退而來，從生命倒退而來，從土地中復(fù)蘇。從虛無中爆裂生長出的無窮薔薇，其上的尖刺是死亡的分裂，刺破太陽流出五光十色的血液，來自死亡的視線在生命流血時凝視它們，隨后又漫無目的地掃視世界。

世界之軌跡的不可移動之終點在風(fēng)的吹拂下變?yōu)榱似鹗?，軌跡在風(fēng)中飄舞，留下了渦流以及粉末隨風(fēng)飄揚，如同隨風(fēng)飄蕩的柳枝，留下無窮軌跡，似河流奔涌，進行這終世不盡之舞動，拋灑著無數(shù)繁華。那柳枝留下柳葉漫天。起始和終點的呼應(yīng)共振構(gòu)成了閉環(huán)，這呼應(yīng)與時間和命運相逆，將其分裂的和讓其閉合的同一種力量，形成無盡輪回，這震動和分裂使得這本就不存在的輪回易變。

那視線與軌跡的閉環(huán)在風(fēng)之吹拂下誕生了像，碎片與其所視之物的浮現(xiàn)，在反向的目光中，碎片通過其所視凝視著自己，在那純黑的目光中，碎片看到了自己，那目光亦如此。那死寂的同一有了暴動，順著視線與軌跡的波動，碎片自我逃逸，掙斷了自身，以換取那純黑的復(fù)制品的消散，陰魂不散的隨行之影伴隨著身體的破碎而崩解。鏡面伴隨著身體一同撕裂，在這撕裂中，碎片感受到了安寧與平和。那故鄉(xiāng)之土地在自己的目光中，展開撕裂的自身和碎片，歌在碎片表面變?yōu)闊o聲，那碎片的震動將其照映的形象扭曲，純黑的瞳孔便有了生機，那視線不再冷酷，生機將碎片的影子充滿，碎片自身的形象似乎也變得優(yōu)雅，那凝華的旋律形成幻影依附于其上，生機變?yōu)楹鹇暤幕仞仭Ｄ沁b遠的呼喚于鏡中形成了碎片自身的形象，包裹著碎片。

鏡片于爆裂中制造了間隔，于是便在每一處間隔中形成，鏡片的形象就是世界，使吼聲消融，在所有中點處浮現(xiàn)，使一切回歸于寂靜，消解時間和運動，存在的虛無，使碎片成為他們自身的冰冷的力量，將碎片從世界中剝離使它們與自己獨處，返照的靜與空，僅是存在。將目光投注于鏡面之上，看向無處不在的虛無。所視的事物就是世界。隱約響起無源無聲之曲，引人沉醉于世界的安靜中，與自己獨處于世界中。

風(fēng)暴席卷在鏡面上，它扭曲，震動，爆裂成無數(shù)碎片、無數(shù)色彩，那碎片與粉末隨著風(fēng)暴飄向遠方，形成形象，形成光的原質(zhì)，使風(fēng)暴變?yōu)楹恿?，形成了風(fēng)暴之流里裹挾的滾滾黃沙。那靜止的，離散的，生機的，它們隨著河流附著在河床上，使根植于其上的是其所是，裹挾在河流表面形成鏡面，湖泊和其中的滾滾黃沙皆是其所是。那暴烈的流動變得緩慢而優(yōu)雅，怒吼變?yōu)槲L(fēng)陣陣，波濤洶涌變?yōu)椴ü怍贼?，月亮投注它那反光與水面上，太陽投注它炙熱的光芒映出鏡面的五光十色，賦予時間以表面。光芒從不照射自己，因為它們是照射之所是，在萬物表面留返，時快時慢。眼緊閉于炫目的所是中，河邊垂柳的枝條沁入水面，它飄搖不定的身姿便遲緩下來，那一刻，它想是其所是。風(fēng)吹來，柳條切割水面，水面碎裂濺起了一片水花，被風(fēng)卷起飄揚于天空中，有一瞬，那水花變成了太陽，刺目的光芒晃動了萬物的心智，它們變得如夢似幻，瘋狂舞動著，但很快又是其所是。那一瞬，光芒與幻夢被風(fēng)卷走了，與風(fēng)一同消失，那水花與柳條一同墜回水面，回到寧靜中。

雨水落到大地表面，形成了一片晶瑩湖面。

湖面上又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