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飛文學夢想 ——我與《人民文學》的不解之緣
高二的一個周末,我在一位同學家里玩的時候發(fā)現了一本名為《人民文學》的刊物,如獲至寶。
那時文學讀物很少,偶爾讀一本文學書刊,都是莫大的驚喜。我翻開看了幾頁,莫言的《紅高粱》豁然入目。至于莫言是誰,是個什么樣的作家,我心里根本沒有概念。可是《紅高粱》好像就是開篇之作,一下子就翻到了,讀了一會兒就入了迷,竟拿不下眼了。
本來大家聚到一起是為了聽流行歌曲,同學剛買了幾盤新磁帶。大家聽得如醉如癡,我則躲在角落里,沉迷在莫言的《紅高粱》里去了。
對于當時的我而言,這篇《紅高粱》是讀書以來最讓我感覺到震撼的小說了。讀的時候,我的心怦怦直跳,甚至是一種恐懼:小說居然可以這樣寫,故事竟然可以這樣編!
我,一個對文學有點癡迷但理解不多的青年學生,就這樣迷上了莫言的《紅高粱》。
首先是奶奶的形象。小說里口口聲聲喊著的奶奶戴鳳蓮本來是個悲劇人物,她有一雙難得的小腳和姣好的面容,卻被貪財的父親嫁給了患麻風病的單扁郎。本以為悲劇就此鑄成,還沒來得及對奶奶道一聲同情,作者卻筆鋒一轉:歸寧當天,奶奶居然在半路上被余占鰲劫持進了高粱地里。兩個人的野合真是驚世駭俗,余占鰲的桀驁不馴,奶奶見到了劫持者的真面目反而冷靜而享受著一切!所有的情節(jié)都一反傳統(tǒng)。按照我當時的慣性思維,我內心里一直在驚呼這還是個正面人物嗎?奶奶還是個好人嗎?!余占鰲接下來居然殺了單家父子,更是驚得我瞠目結舌。
小說的離奇與粗獷,使情節(jié)與人物表現出了無限的張力與魔力,讓我欲罷不能。
大家聽歌都聽完了,要回去了,可我還沒有讀完《紅高粱》。我意猶未盡,問同學能否帶回學校去讀。同學為難地說,這是他媽媽從單位圖書室?guī)Щ貋淼?,不能外借,明天還要帶回單位。
不能帶回去讀,我萬般不舍。同行的朋友們都嘲笑我:“一篇破小說,有什么舍不得的?天下文章都是大同小異,別那么認真啊……”
看我依依不舍,同學動心了,說:“要不,你留下,等讀完了你再回去?!?/p>
同學們都急著回去,我卻答應留下了。同學們都不解地搖搖頭,笑著離開了。
我抓緊讀下去。其實《紅高粱》并不長,四五萬字吧?可那個時候我讀書特慢,幾乎每個字都不放過地一一讀來。結果讀到天黑了才讀完。
我讀書讀得天昏地暗,哪里知道已經這么晚了,更不好意思在人家這里吃飯,趕緊打個招呼就走,任憑同學一家一再挽留。
回到學校,是周末自習,我整節(jié)課都在思考著小說的人物和情節(jié)。余占鰲的復雜人格讓我有著許多的不解,可還是著迷多一些。他為了愛情可以殺死仗勢欺人的單家父子;他嫉惡如仇,甚至可以殺死他的親叔叔余大牙;為了給羅漢報仇,他不惜一切代價武裝伏擊日本汽車隊,成為抗日的民族英雄……
在這個種滿紅高粱且充滿原始魅力的地方,成長著這樣一群敢愛敢恨的人民,發(fā)生了這么多叛逆張揚又不乏善良正義的故事,在我年輕的心里真是油生出石破天驚的感覺。
與《人民文學》的不解之緣也因此形成了。
后來讀大學,我讀的就是中文系,并在大學時就開始發(fā)表文學作品。閱讀《人民文學》也成了我的習慣。在大學課堂上,我才明白《紅高粱》在中國當代文學界的意義。《人民文學》發(fā)表《紅高粱》是把先鋒文學的理念展示給人們,推動了當代文學的大步向前,其意義與影響無法言表。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明白《人民文學》的不同凡響:《人民文學》從它誕生那天起,就成為中國當代文學期刊的領潮者,在文學潮流的形成與更迭過程中發(fā)揮了關鍵作用。
對我而言,《人民文學》與《紅高粱》,恰恰讓我對當代文學有了新的理解與突破,對文學產生了無限興趣,更促成我讀大學時選擇了中文,由此放飛文學夢想。
柳華東,筆名柳風徐徐、華東一柳,現為山東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長春湖》雜志副主編,《2018年膠東散文年選》副主編。2018年被山東省散文學會評為優(yōu)秀會員。文學作品散見于《三月三》《青海湖》《前衛(wèi)文學》《參花》《中國鄉(xiāng)土文學》《中國教育報》《中國建設報》《幽默與諷刺》《當代散文》《齊魯晚報》《煙臺日報》《煙臺晚報》等各類報刊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