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戶登錄投稿

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文學經典的全球化傳播與本土化闡釋 ——評《重識經典:世界文學經典的生成機理與詩性正義》
來源:中國藝術報 | 鄭東霞  2024年04月30日15:10

世界文學經典的精神魅力是非同凡響的,既能啟迪思想又能溫潤心靈,既能深刻反映大時代的變革又能精微刻畫人性的復雜,既是文化外交的“民族名片”又是文化創(chuàng)新的源頭活水。在近期出版的專著《重識經典:世界文學經典的生成機理與詩性正義》中,學者傅守祥對世界文學經典的生成機理和詩性正義進行了系統(tǒng)、深入的研究。該著在世界文學經典的生成機理研究方面,聚焦于源語國的經典生成,強調社會語境、文化傳統(tǒng)、審美與倫理需求以及科技革命的作用;在全球化傳播研究方面,聚焦于譯入語國的經典再生成,尤其關注翻譯傳播和影視改編等跨媒介傳播,認為世界文學經典正是因其文學性的共鳴和超越文學性的“詩性正義”而獲得再生和流傳。

該著認為,所謂世界文學經典,主要是指那些經過時間淬煉的偉大文學作品,它們總是能讓讀者在其中尋覓到對人之處境的真切關心,對人在這個世界上命運的周徹認知,對人內心經驗的感同身受的體諒,在“認識真理”“立人”以及“共情”的層面讓參閱之人認識世界、觀照自我并形成情思共鳴,培育出同情他人與公正判斷的能力。在全球化時代,世界文學經典的動態(tài)生成、全媒體傳播和本土化闡釋,無疑是表達民族身份和自我身份的重要方式,為在技術與媒介技術飛速發(fā)展的時代條件下發(fā)掘“詩性正義”提供了路徑。

從人類文明演變發(fā)展的進程看,閱讀和研究世界文學經典是了解異域文化的重要手段。文學的跨文化交流是經典傳承的重要方面,不但可以使世界文學經典本身煥發(fā)出新的生命、折射出新的光彩,還可以幫助推進本民族文化的發(fā)展和建構,如20世紀初期中國的“新文學運動”的發(fā)生和20世紀后期“拉美文學風暴”的引發(fā)就是這個問題最好的注腳。在今天,世界文學經典的輻射范圍與以往不同了,它們不僅要在本民族內部傳承,還要進入一個更為廣闊的跨文化場域。

從歷時的角度看,世界文學經典文本的歷史傳承與時代生成如同連綿的河水,代代延續(xù)、生生不息;從共時的角度看,流動的、活態(tài)的文本好像奔涌的河水,變動不居、充滿歧異,形成“文本之河”。該著認為,從整體上看,今天的世界文學經典已經不再是一個個孤立的文學文本,反而成為一個容量巨大的文化場域和“話語海洋”,各種來自文學和非文學的力量形成的對話與張力使其“意義”得以不斷生成、增殖與傳播。只有立足于動態(tài)的文化場域視野,世界文學經典研究才能避免將文本細讀與社會語境人為割裂的危險,進而在文學與社會、精英與大眾、美學與商業(yè)、高雅與通俗之間架起一座有效溝通的橋梁。

當然,文學經典中所凝練的深邃和智慧,決定了世界文學經典必須是用來“啃”的,相對于閱讀暢銷文藝類的“爽”與“順”,讀經典作品一定程度上并不能算得上是愉快的體驗,甚至可能是一場走出舒適區(qū)的“燒腦”旅行。而我們知道,與知識相遇,潛在的智識得以開發(fā);與藝術相遇,積蓄的情緒得以釋放;與思想相遇,細碎的思考得以連綴。面對人類共同的文明遺產和精神探索,新世紀中國的世界文學經典研究需要直面現(xiàn)實、關注民眾的精神困惑和人文需求,提升學術“公器”的“公共性”,在全球化日益深入的過程中構建本土文化的精神支撐、完成價值再整合。

該著還提出,世界文學經典是各民族基本價值觀和審美訴求的反映,在網(wǎng)絡虛擬性沖擊著經典標準的今天,作為民族團結的重要情感紐帶的文化經典傳承變得尤為重要,而傳承的根本方式就是不斷地研究經典,在價值重估的平臺上作出與時代相符的文化闡釋。如何與這些經過時間篩選而沉淀下來的經典交流對話,如何從構成各民族文化土壤的文學經典中汲取精神養(yǎng)分,不僅是人文學者必須思考的問題,也是我們每個讀者應該面對的課題。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彼此跨界、彼此融合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時代,人們應該適應復雜思維、學會正和博弈、熟練運用大數(shù)據(jù)思維。隨著經濟全球化步伐的加速與信息化革命的到來,文化領域包括人文研究領域交流對話的進程顯得更加緊迫。可以說,世界市場的擴大與開放,使世界各國經濟與文化的交流變得從未有過的迅捷和頻繁;而網(wǎng)絡技術的更新與提高,更是大大促進了文明互鑒,使各種信息、觀點、情感、思想得以跨越時空的交流。兼具世界情懷與人文情懷的文學經典闡釋與傳播研究,應當成為加強中外文化交流、化解可能的文化沖突的親善大使,成為推動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文化原動力和精神正能量。

文學即人學。從異域源發(fā)的文學經典到本土化認同的文學經典,幾代中國人對于這些原生經典與衍生經典的文化記憶與共同想象是相當復雜和曲折的,經歷了一個明顯的成長過程——既有“文學性”理解上的,又有“現(xiàn)代性”思維上的;既有“世界文學”理念上的,又有媒介進化方面的。這個過程盡管挑戰(zhàn)而漫長,但它確實承載了幾代中國人的情感、思想和想象。但隨著百年中國的“大轉型”,我們無論在上述哪個方面的成長,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和不同程度的成熟,關于經典記憶的想象共同體愈發(fā)提升,也愈發(fā)滋養(yǎng)人生。

(作者系廣西英華國際職業(yè)學院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