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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手稿研究空間廣闊
來源:《中國社會科學報》 | 趙徐州  2024年10月22日08:58

手稿是作家寫作現場的記錄,具有發(fā)生學意義的“祖本”地位,對于作家作品的研究具有重要的文獻意義。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對手稿的研究源遠流長,現代印刷術傳入后,手稿影印為手稿研究帶來了豐富的資源。近年來,手稿和手稿學研究呈現出旺盛勢頭,相關展覽、拍賣、學術會議、專著論文乃至國家社科基金立項等逐年增多,相關理論研究不斷取得新進展。此外,上海交通大學人文學院中國作家手稿研究中心、東北師范大學新文學手稿文獻研究中心等相繼成立,標志著手稿研究的持續(xù)深入。

不斷創(chuàng)新研究理念與方法

當下,中國手稿學研究豐富多彩,手稿整理與出版、手稿拍賣成為市場熱點,手稿展覽時有所見,理論手稿學逐漸起步,應用手稿學研究空前繁榮,手稿學研究課題眾多,手稿收藏和研究機構或建立或加強,手稿學人才隊伍逐步壯大。10月12—13日,由東北師范大學文學院、上海交通大學人文學院、中國現代文學館聯合主辦的“跨學科視野下的手稿研究——國際手稿學研討會(2024)”在吉林長春召開,與會學者圍繞手稿整理與研究的現狀和前景展開深入討論。上海交通大學人文學院中國作家手稿研究中心教授王錫榮表示,未來手稿學研究既有隱憂,也有可期待的前景。隨著紙質手稿的急劇減少,手稿學研究需要拓展新領域、引入新理念、發(fā)展新方法,探索跨學科融合發(fā)展的新路徑。

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文人”大多也是“墨客”,書家與文士兩個群體基本重合。書文互釋、藝舟雙楫并運是一個重要的批評傳統(tǒng),且有充足的思想資源、豐富的批評實踐經驗和強大的文化制度保障。東北師范大學新文學手稿文獻研究中心研究員王增寶表示,隨著現代學術體制的形成,書法經歷了從附屬于中國文學到學科獨立并走向美術化的分化過程。近年來,書法界提倡文人書法,而文學界興起的手稿研究亦亟須書法藝術分析的介入,這為藝舟雙楫跨越媒介、恢復深度溝通提供了重要契機。

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教授丹尼爾·費瑞通過研究英國詩人托馬斯·斯特爾那斯·艾略特創(chuàng)作的長詩《荒原》手稿,關注到“讀者在創(chuàng)作手稿中的存在”這一問題,從而提出了“閱讀痕跡”的概念。他表示,讀者在手稿上留下痕跡的方式有多種,有些讀者應作者要求發(fā)表意見,另一些則更加積極參與。他們的貢獻可能是建設性的,也可能成為限制因素。因此,手稿研究者必須準備好解讀這些微妙線索,以揭示讀者在文獻創(chuàng)作中的作用及其波動,并評估這些變化所揭示的價值觀變化。

隨著新技術快速發(fā)展,作家們紛紛“棄筆”,鍵盤輸入逐漸取代手寫漢字,手書原稿日益稀缺。因此,名家手稿已成為珍貴文獻中的重要類型,成為傳世的新善本。中國現代文學館保管閱覽部副主任邱俊平提出,名人書信不僅在思想交流、信息傳遞中扮演重要角色,也是研究名人思想發(fā)展、歷史事件和創(chuàng)作活動的珍貴檔案資料。名人書信作為有時間、地點、人物及事件的完整檔案,集知識性、信息性、政治性、文化性、社會性、教育性于一身,具有極高的史料價值。研究者應透過史料表象挖掘文化內涵,再現歷史記憶,賡續(xù)文化血脈,以達到鑒往知來的目的。目前,書信研究仍停留在考證、釋讀、??睂用?,未來應更加深入挖掘書信中的內涵。

探索數字時代研究新路徑

數字時代給手稿學研究帶來了新的挑戰(zhàn),成為與會學者關注的另一個焦點話題。人工智能和人類學者的互補性在手稿分析領域尤為有價值。日本白百合女子大學教授井上隆史認為,人工智能在數據處理方面的優(yōu)勢與人類學者的主觀見解結合時最為有效。人工智能擅長客觀性和規(guī)模,而人類則擅長微觀分析和闡釋。在手稿研究領域,這種合作可以進行更全面的分析,既推動了單個作品的研究,也增強了對文學傳統(tǒng)、作者意圖和文化演變的整體理解。

使用電腦進行創(chuàng)作改變了文學創(chuàng)作的性質。芬蘭文學協會研究員薩卡利·卡塔加馬基提出,從大型文本和文本版本的角度來看,寫作已經發(fā)生了根本變化。在紙質文本中,常見的是可以追溯的獨立寫作階段。而在電腦上打字時,寫作過程很少被劃分為可以保存在特定文件中的階段,因此版本的概念變得模糊。波蘭盧布林天主教大學教授沃伊切赫·克魯舍夫斯基表示,基于紙質版本建立數字版本,并不等同于紙質版的簡單數字化,而是需要專門為數字化進行重組和改編。數字編輯提供了獨特功能,大大提高了其作為學術研究工具的實用性,但數字編輯中的評注工具與傳統(tǒng)評注工具有很大區(qū)別,因此數字版本工具的準備需要考慮數字媒介的特殊優(yōu)勢和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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