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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袁敏《月光媽媽》以愛為旗 所向披靡
來源:文藝報 | 高洪波  2024年12月02日11:30

《月光媽媽》,袁敏著,江西教育出版社,2024年10月

本書作者袁敏是我相識幾十年的同學和文友,她曾寫過涉及教育領域的《蒜頭的世界》《燃燈者》,再加上這本厚重的《月光媽媽》。袁敏用真誠的情感、持久的耐力、以及有溫度的文字完成了這本具有特殊意義的書。

由這本《月光媽媽》我想起曾經(jīng)用動物園中的動物比擬過作家的類型:比如批評家,屬于啄木鳥型;詩人大多是高雅的,屬于仙鶴型;散文家有點像梅花鹿;小說家像孟加拉虎,捕捉各種細節(jié)和人生感悟特別厲害;唯有報告文學作家,它屬于兇猛的西伯利亞狼型,需要耐力追蹤,才能把作品完成,袁敏就屬于這種類型。

袁敏表現(xiàn)出的耐力、耐心以及和《月光媽媽》主人公高穎的心靈交流還有和藏族孩子們彼此的互動讓我非常感動。我想起美國詩人惠特曼的詩句“愛像光一樣靜靜地包圍一切”,想起冰心老人的名言“有了愛就有了一切”。在讀《月光媽媽》的時候,我強烈地感覺到了彌漫在字里行間中的大愛。

可以用三句話來表達我讀后的感受,第一是大愛無疆,慈善引領。書中可以看到月光媽媽高穎和300人的團隊所做的事情,平凡中見高尚,瑣碎里出境界,時間上顯真誠,讓人非常感動。第二是眾生平等,民族情濃。我曾經(jīng)在云南生活過10年,云南有26個少數(shù)民族,我也見過那些鄉(xiāng)村教師和小學校園里的孩子,有相似的感覺,但《月光媽媽》讓我更加感動。來自漢族地區(qū)的月光媽媽團隊對民族地區(qū)的特殊關愛,體現(xiàn)出了濃厚的民族感情,在民族團結(jié)的高度上作出了極有意義的實踐性引領。第三是有教無類,育苗成才。這八個字實際上是點題的,“教育扶貧,少年追夢”特別透徹地體現(xiàn)在這本書里面,袁敏為我們提供了一本中國當代鄉(xiāng)村教育及民族地區(qū)教育的教科書。

作者袁敏與被描寫者月光媽媽高穎,她們是彼此很熟悉和了解的朋友,這是我所看到的紀實文學中一個特殊的范例。她們互為主角,相映成趣。袁敏雖然是采訪者,月光媽媽高穎是被采訪者,但是呈現(xiàn)在全書文本中的敘述方式是互為主角。作家寫故事,主人公補充人生的各個環(huán)節(jié),比如月光如水照射大地,袁敏用節(jié)制的文字書寫了跨血緣、跨民族、跨地域的特殊情愫,用文字融化了地域之間的文化隔膜。她追蹤了14年,當時那幫懵懵懂懂的小孩子,現(xiàn)在有的成為詩人,有的成為研究生,有的想當法律工作者,這種巨大的變化給人一種特殊意義的感動。袁敏特別敏銳地把這些捕捉并準確地表達出來,這和她的多年編輯經(jīng)歷及文學創(chuàng)作實踐大有關系,更表現(xiàn)出袁敏對《月光媽媽》這一特殊領域教育題材作品的珍視程度。

袁敏很注意表現(xiàn)動人的細節(jié),比如她寫到自己在雪山上的體會,順便帶出紅軍長征時最后一次黨費的故事,描寫埋在雪地里犧牲的紅軍戰(zhàn)士劉志海高舉著的手,和手里的黨證和黨費,一下子就把歷史和現(xiàn)實融合在一起。這樣的細節(jié)在書中特別多,但是又非常真實,這就是小說家的才能。還有她筆下那個寫詩的藏族孩子,他寫的噶爾巴就是土溝,小孩子在土溝里看天。但是換了一個詞,就讓人覺得很神奇,好像噶爾巴是一個神奇的平臺,是一個特殊的象征。她用孩子們的詩,把藏族小孩的才華、詩意的敏感,還有他們未來發(fā)展的無限可能性,都很輕松地表現(xiàn)出來了。

由于有了月光媽媽團隊,有了他們的發(fā)掘,甚至扶植培養(yǎng)鄉(xiāng)村孩子們的特殊才華,才有《月光媽媽》這本書里面表現(xiàn)的一個又一個生動的畫面和生動的細節(jié)。孩子們從最初冷漠、疏離、躲閃的眼神,到最后每個人眼里都有了光,有了光就有希望,這和《月光媽媽》的主題非常一致。

讀作品的時候,我一直覺得月光媽媽應該是兩個人的化身,一個是本書作者袁敏,一個是人物原型高穎,兩個人組合在一起,幻化成這一本特殊的紀實文學。高原采訪的艱辛程度我深有體會,20年前,我進藏調(diào)研15天,由于嚴重的高原反應,我的體重減了5公斤,這15天里好像背著一個幾十斤的背囊在行走。而袁敏的采訪歷時兩年多,七次進高原,其中的艱辛、困苦不足為外人道也。

袁敏由一個文學刊物的主編和優(yōu)秀的小說家,轉(zhuǎn)向社會教育題材創(chuàng)作,這是一次華麗的轉(zhuǎn)身。她的一批教育題材的作品,為我們提供了多維度的視角,對于民族地區(qū)如何進行全民閱讀推廣工作,有相當?shù)尼槍π院椭笇б饬x。教育改變?nèi)?,實際上是閱讀改變?nèi)说拿\,從這一點來講,這本書也符合國情、黨情、社情和世情。全民閱讀已經(jīng)推廣十年有余,我希望這本書能成為全民閱讀的特殊讀本,對邊疆地區(qū)的孩子們產(chǎn)生勵志作用。這本書不僅屬于藏族孩子,也是跨血緣、跨民族、跨地域的大愛無疆,它屬于所有人。

(作者系詩人、兒童文學作家、中國作協(xié)原副主席、兒童文學委員會原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