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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商澤軍:百年一瞬 銘記滄桑
來源:文藝報 | 商澤軍  2021年08月02日09:06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文學(xué),作為新時代精神的詩歌,自然對新時代的反應(yīng)更敏感更直接。自《詩經(jīng)》楚辭起,中國詩歌有自己的傳統(tǒng)基因,家國情懷、江山社稷,一直是詩歌的主題;雖然近百年新文化運動后,中國的詩歌形態(tài)變了,從舊體的格律的,轉(zhuǎn)向了新體的、自由的。但是中國詩歌接受了新的營養(yǎng),使它變得更加自由、更加貼近時代??次逅臅r期郭沫若的《女神》就明白,他詩歌里表現(xiàn)的是五四時期,那種沖破一切舊的勢力、封建道統(tǒng)、三綱五常、枷鎖鐐銬的狂飆的精神,是自由、科學(xué)、民主,五四時候的詩歌,是時代的喉舌,是時代精神的代言。那時的詩歌就是從半文半白中走出,那自由的詩行,就是五四的自由精神。而抗戰(zhàn)時期的街頭詩,更是對鼓舞民眾、揭露敵寇的罪惡起到軍號戰(zhàn)鼓的作用,我喜歡詩人艾青的《火把》《吹號者》《他死在第二次》,更是詩歌史和抗戰(zhàn)史上的豐碑。新中國成立后,《雷鋒之歌》《青紗帳甘蔗林》,以及食指的《相信未來》等一大批詩歌,莫不是對時代的回應(yīng)。對我個人來講,我一直信奉,詩歌是詩的,個人的,也是時代的,社會的,詩人不能獨立于時代和社會之外。隨著閱歷的豐富,我更加相信白居易在《與元九書》中說:“自登朝來,年齒漸長,閱事漸多,每與人言,多詢時務(wù),每讀書史,多求理道,始知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詩歌除掉個人的喜怒哀樂,更應(yīng)回應(yīng)時代,承擔(dān)起時代之使命和責(zé)任,從屈原到杜甫,到龔自珍,這些詩人,無一不是從情感和思想上,與國家民族同頻共振,在國運不昌時候,探索救國救亡之路,謳歌光明鞭撻黑暗,喚醒民眾,歌贊進步。從我的閱讀史和創(chuàng)作史,我是這些詩人的學(xué)生,這些詩人的血液也一樣流淌在我的血液中,這就是對這片土地的深情。當(dāng)這片土地受到傷害,就像我自己受到了傷害,當(dāng)這片土地收獲了成功,就是我自己收獲了成功。當(dāng)孔繁森犧牲的時候,我寫下長詩,懷念這位曾幫助我辦文學(xué)社的三哥,歌贊他的質(zhì)樸,他的三次進藏;當(dāng)1998年夏季大洪水肆虐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到了長江的堤壩,自身感受那些軍人的血肉之軀對抗百年不遇的洪水;當(dāng)五環(huán)的旗幟飄揚在北京上空的時候,我的筆也沒有缺席。我知道,我的詩歌是和這個時代互相塑造的,時代是我詩歌的根脈,我的詩歌,是時代的回響,所以,當(dāng)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百年的時候,我首先在腦海里回旋的是回望來時路,這百年的滄桑,從幾十個人到9500多萬,這是什么樣的精神凝聚,又是什么信念,把他們聚合在一起?我曾到過一大的會址,也曾漫步在南湖,曾駐足南昌城頭,也曾重走長征路。在這個百年紀念來臨的時候,這一切,都如燃料在我心中燃燒。我知道,時間是有分量的,一個政黨,百年來,不忘初心時時在前行。從百年前的那個熱血青年,從走上街頭,為民族的未來奔走呼號,到十字街頭到安源煤礦,到百姓的田間地頭和炕頭,宣傳奮起抗?fàn)帯⒏淖兠\;到民族危亡,在延安窯洞、太行山上、林海雪原,有多少黨的兒女,為國捐軀;在和平年代,在兩彈一星的行列里,在改革開放的春天里,又有多少故事,被這群優(yōu)秀的兒女演繹。百年,是一個時間的概念,也是反思、記錄、銘刻的日子。記錄的方式很多,作為一個詩人,更應(yīng)該用詩行來銘記、來雕刻。我決定,用長詩的方式,來反映中國共產(chǎn)黨的百年歷程,用一個個的點,來反映一條紅色脈線,來反映這個大體量的偉大征程。為了避免粗糙化、臉譜化,我選用一些細節(jié),為避免同一題材的撞車,我在情感、哲理、形式等方面,浸泡我的題材,為了反映這宏偉的100年,我選擇高亢和委婉的諧和,來擴大詩歌的張力。無疑,紅色題材,是一個個作家熟悉的題材,如何在這些題材里出新,這是我思考的一個問題。這里面既有寫什么的問題,更有怎么寫的問題。我最大的苦惱和思考的突破,就是如何避免這類題材的同質(zhì)化,要寫,就寫出一個別樣的百年滄桑,寫出一部提氣、提勁、能立住腳的作品,這樣,才與這百年英雄們的豐功偉績相匹配。黨的百年史是一個富礦,當(dāng)寫作的時候,我覺得不是我一個人在寫,而是土地,而是江河,而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訴說,在歌唱。那些奔騰的血、那些抗?fàn)幉磺撵`魂,那些從《新青年》走出的年輕的身軀;那些船工們,那些船長們,那些波瀾壯闊的驚濤駭浪,那些吶喊,好像都一起奔涌到我的心底、眼前、筆端。我覺得,創(chuàng)作好的新時代詩歌,也是經(jīng)過心靈浸泡,經(jīng)過思考,然后情感和靈感的大爆發(fā),猶如地下涌動的巖漿,有了一個突破口,一個契機,就一下子爆發(fā)了。這個契機,可以說是時間的節(jié)點,這100年的長度的節(jié)點,但這些積累,卻是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累積。沒有什么一蹴而就,有的是平時的汗水、體驗、閱讀、思考。所謂的得之在俄頃,積之在平日。在詩歌里,我努力反映一種精神,一種魂魄,這里面有對一個政黨百年的回顧,更多的是這個政黨與民族和人民的聯(lián)系,寫下了那些對民族尊嚴的探索,對民族乃至人類未來美好的憧憬和奮斗。詩歌里的精神,不僅僅是詩歌的,它比詩歌大,它是百年的歷史滄桑,它是一個政黨百年的縮影,如果我的詩歌能達到一點點,那我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