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法權：貴州橋
認識一個人、一座城市、一片地域，需要機緣和時間，也需要過程和條件。地處西南的貴州，于我來說，莫不如此。
在我人生的旅途中，我有幸到過祖國的很多地方，唯獨貴州一直是我旅途的一個空白。時光如白駒過隙，直到2017年的冬天，我才有幸第一次踏上貴州這片美麗而又神秘的土地。第二次到貴州是2019年鶯飛草長的4月，隨中國作協(xié)組織的慶祝新中國成立70周年主題采訪到了貴州，到平塘看了天眼，到龍里看了脫貧攻堅的第一現(xiàn)場，看了改良后的刺梨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園。所到之地，雖然遠離城市中心，卻都可在2個小時抵達，城市與鄉(xiāng)村的距離得到大大縮短。貴州的驚人變化，讓我瞠目結舌。
真正對貴州發(fā)展有一個更全面、更直觀、更真實的了解是在2020年春夏交替的5月。我受邀承擔了貴州橋的寫作任務。當初并沒有想到寫貴州橋會有多難，當我在貴州省交通運輸廳宣教中心聽了李黔剛主任關于貴州橋梁的情況介紹后，面對分布在貴州高原群山中的幾萬座大橋，我一時茫然的不知從何處下手。
貴州橋不愧橋梁大省。不說古橋，也不說新中國成立之后建的橋，單說21世紀頭20年的時間里，貴州橋梁就像雨后春筍一般，建成大小橋梁兩萬多座，被列入中國名橋和世界名錄的就有幾十座。這些大橋分布在整個貴州高原，建在高山大川、大江大河的絕壁險要之地，要想把以上大橋現(xiàn)場考察個遍，不拿出充裕的時間顯然難以完成。另外大橋竣工后，大橋項目管理方、設計方、建設方都撤離了大橋項目部，轉戰(zhàn)到了新的建設工地，現(xiàn)場獲取第一手素材難。而我所要寫的《人間飛虹》則是一部全景式書寫貴州把天塹變通途、把人民對橋的美好夢想升華為人間彩虹的蕩氣回腸之作，需要作者滿懷熱情、腳踏實地克服一切困難，扎實做好田野調查。為此，我深入貴州黔東、黔南、黔西和黔北，考察橋梁建設場地。在接近采訪尾聲時，我一連現(xiàn)場觀看了在建的河閃渡烏江大橋、大發(fā)渠大橋和峰林大橋。在河閃渡烏江大橋，我上到了距離江面有五百多米高度的主塔上，第一次邁上了剛剛建成的貓道，并且沿著弧形貓道走到了江心位置。那種緊張和恐懼，至今記憶猶新。正是有了深入工地現(xiàn)場的采訪，才擁有切身的體會，才獲得了第一手寶貴的素材，才感受到了貴州獨特而又絕妙的山水風光，《人間飛虹》也就有了用之不盡的素材，有了風景如畫的景色襯托。
貴州橋遍布貴州大江大河，對推動貴州經(jīng)濟發(fā)展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這就需要我從宏觀上對《人間飛虹》進行構架，從微觀上進行分層設計，使之具有立體感和透視感。開頭的小引——為“夢橋”的故事，寫貴州人與生俱來對橋的渴求與寄托。在序章中，從古到今對橋的梳理與循序漸進的切入，力圖使《人間飛虹》的故事情節(jié)和情感都變得順理成章。第一章“首吃‘蟹’后”，寫貴州貧窮與落后的發(fā)展窘境；第二章“交通為先”，寫貴州省委、省政府夯實經(jīng)濟發(fā)展基礎的宏大抱負與前瞻眼光；第三章“擁抱大?！?，寫貴州人民走出大山、擁抱世界的博大胸懷；第四章“縱橫阡陌”，寫貴州人民建設高速平原的壯志雄心；第五章“問鼎世界”，寫貴州橋梁的雄偉與極致；第六章“余音切切”，寫貴州不斷完善的交通網(wǎng)絡，在山川河流之間傲然挺立、不斷延伸的詩情畫意；尾聲“看橋”，寫的是建橋農(nóng)民工龍健前脫貧致富奔小康的喜悅之情。如此一來，葛鏡橋、江界河大橋、壩陵河大橋、水盤北盤江大橋、都格北盤江大橋、鴨池河大橋、清水河大橋、平塘大橋等22座大橋，也就像22顆閃亮的珍珠被串連進了7個章節(jié)之中。
《人間飛虹》記錄的是貴州橋梁建設的宏大場面，揭示的是貴州歷屆省委、省政府一切從實際出發(fā)，從人民對幸福生活的迫切需要出發(fā)對貴州發(fā)展的宏觀謀劃，出臺更長遠、更務實的戰(zhàn)略規(guī)劃的現(xiàn)實意義和歷史意義，禮贊的是貴州人民奔小康實踐中感天動地的英雄贊歌。就橋梁寫橋梁那只是物象的贊美，就人物寫人物那也只是脫離了舞臺的獨角戲，只有通過橋梁襯托人物、人物展現(xiàn)橋梁，才能把《人間飛虹》寫得更精彩、更耐讀、更有味、更好看。在人物的塑造上，以深情抒情和寫實的手法，勾勒出著名設計師彭運動設計壩陵大橋、都格北盤江大橋、清水河大橋的經(jīng)歷。在揭示陳應高完成平塘大橋這座世界三塔斜拉名橋的形成細節(jié)的同時，也完成了一個設計師追求建設世界名橋的心路歷程和設計奧秘。每一座橋梁必有一個靈魂式人物，江界河大橋突出塑造了嚴到極致的吳家新，平塘大橋突出塑造了優(yōu)于管理的馬白虎、創(chuàng)新硬漢紀登貴，都格北盤江大橋突出塑造了創(chuàng)新有成的母進偉等橋梁建設管理者?！度碎g飛虹》以時間線脈為軸、以地理經(jīng)度為緯，以葛鏡橋、吳家橋、水溪橋等歷史名橋為背景，書寫貴州人民的建橋歷史淵源與艱難、希望與追求，試圖以20余座世界名橋建設的現(xiàn)場記錄，展現(xiàn)“團結奮進、拼搏創(chuàng)新、苦干實干、后發(fā)趕超”的貴州精神，道出貴州跨越式快速發(fā)展的成功奧秘，詮釋共產(chǎn)黨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奔小康的信仰追求。
橋梁建設者同樣有自己的精彩生活。在鴨池河大橋采訪時，十分巧合地碰到了一個健談的小伙子冀雁輝，他不僅給我講了《水西謠》的愛情傳說、鴨池河上橋梁變遷，還給我講了他自己的戀愛經(jīng)歷?！度碎g飛虹》也就有了大橋建設者別具一格的愛情篇章，使得在二十多萬字的文字中有了一花獨放、溫暖人心的春色。他們的愛情故事，雖說在大橋建設隊伍當中屬于個例，在給讀者耳目一新感覺的同時，讓世人對大橋建設者的愛情追求有了深切的理解與尊重。
貴州有“橋梁博物館”之美稱。在寫作中，我根據(jù)大橋特色進行了分類，力求一座大橋重點講述一到四項建橋知識及秘訣。壩陵河大橋我重點寫了如何架設貓道以及隧道錨和錨碇的建設等；寫都格北盤江大橋時，始終圍繞如何進行技術工藝創(chuàng)新而展開攻關；寫平塘大橋時，既寫到了大橋項目管理方，又寫了大橋兩個標段的建設方，還寫到了大橋征地、運營后的管理，還就如何挖掘主墩基坑、如何澆注水泥混凝土平臺等進行了講述。可以這樣說，《人間飛虹》對每一座大橋的建設的記錄是各有側重，如果把整本書看完，就可以對一座大橋從立項到勘察論證、從設計到橋墩挖掘建設、從合龍竣工到運營管理有一個細致的了解。當然所有的記錄都不是建立在簡單的記錄層面上，而是著眼于大橋建設者攻堅克難、發(fā)明創(chuàng)造，希望讓讀者對一座大橋的建設難度和建設者的心血付出與艱辛勞動有一個更清晰的理解與掌握。如此，期待《人間飛虹》呈現(xiàn)給讀者關于橋的描寫和意象，不只是一個普通的建筑，而是一座座富有詩意、絢麗多姿的空中彩虹；貴州橋不再僅僅只是人間架起通往小康的坦途，而是錦繡河山中一座座讓人心動的瑰麗風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