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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小說《煙霞里》:縣城青年走向城市
來源:澎湃新聞 | 高丹  2023年02月09日08:45

2022年12月,作家魏微的長篇小說《煙霞里》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

小說以主人公田莊的經(jīng)歷為緯線,逐年檢視和回顧了一個女人繁茂又寂靜的匆匆一生。作者也將一個女人的成長與四十年來時代發(fā)展的重要步驟編織在一起,虛構與真實對撞融合,完成個人與歷史的直接對話。在寫作的技法處理上,魏微將自敘傳、紀傳體、編年史、綜合視角、田野調查、散文筆法等熔鑄一爐。

最近,《煙霞里》的新書發(fā)布會舉辦。

祖籍江蘇、現(xiàn)居廣州的作家魏微是70后作家。她曾創(chuàng)作了《化妝》《大老鄭的女人》《一個人的微湖閘》《拐彎的夏天》《胡文青傳》等作品。2004年魏微獲得魯迅文學獎時,剛剛34歲。

評論家李敬澤對于魏微的評價是:“魏微曾經(jīng)是憑茸毛般的敏感去迫近人性,但現(xiàn)在,她知道,想象人性和辨識個人還要經(jīng)過浩瀚的人群,需要機變百出、縱橫捭闔的理解力。誰知道呢,也許她會由此變成一個更強大、更持久的作家……”

《煙霞里》里最為突出的特點就是其編年體結構的采用。

在小說中,主人公田莊出生于1970年代一個小山村,讀書,上班,結婚,生子,2011年去廣州生活。田莊有著鄉(xiāng)鎮(zhèn)、縣城和一線城市等三種生活體驗,她的經(jīng)歷涵蓋了當下大多數(shù)人的成長軌跡。上縣城、離開鄉(xiāng)土;蓋房子,成為城里人;高考沖刺,南下廣州;買房炒股,賺外快;舊城改造,招商引資;互聯(lián)網(wǎng)經(jīng)濟、智能手機時代;家庭主婦、女性意識,等等。

作者逐年檢視和鋪寫了田莊在1970年-2011年間的生命段落,這也是我們這一代人所共享的生命經(jīng)驗:學齡前的爛漫童年,小學中學時的叛逆懵懂,大學青澀的戀愛和對大城市的憧憬想象,工作結婚后平直疲乏的日子,步入中年的空虛與掙扎……

研討會中,人民文學出版社社長臧永清談到《煙霞里》“編年體”的創(chuàng)作難度:“選取最具代表性的事件需要翻閱大量的歷史資料,人物命運與時代變遷融合不好就會變成社會調查報告?!北贝笾形南蹈苯淌趨仓纬椒窒硭麑幠牦w作品的閱讀體驗:“讀者會不自覺地將個人在某一年的經(jīng)歷,拿來跟小說人物這一年的經(jīng)歷對照起來,這是一個探索和喚醒記憶的發(fā)現(xiàn)過程,非常有趣?!?/p>

中國作協(xié)小說委員會副主任潘凱雄認為:“《煙霞里》實際是兩個編年體的融合。一個編年體是田莊四十多年的人生編年體,是虛構的編年體;還有一個編年體,是這四十多年社會時代的編年體,這是一個非虛構的編年體?!稛熛祭铩穼蓚€編年體置于同一個屋檐下,虛構和非虛構并存在一個文本中?!?/p>

塑造人物形象是小說的重要任務?!稛熛祭铩返呐魈锴f是70后一代人的典型形象,既溫柔又叛逆,滿心是愛又緘默不語,不喜歡出風頭,內心卻又驕傲又自尊,獨處時豐盈,人多時無力,沒有太宏大的抱負,卻對自我設置明確又不低的底線。這可以說是縣城青年走入大城市之后的一個寫照,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在他們身上勢必要撕扯一輩子。

田莊的母親孫月華勤勞節(jié)儉、潑辣能干,對子女有無盡的熾熱的愛,也有永不甘心的無處不在的束縛。這個人物可以說是中國母親的經(jīng)典代表,她用盡全力去愛自己的家人,卻又不懂愛的方法,致使每一個被她愛的人都想逃離;系出名門的田莊外婆,身上總有淡淡的淑雅;像李莊的鄰居五奶奶,溫厚通達,風趣幽默,讓人疑心這個五奶奶在全中國的鄉(xiāng)村都有一個同款的存在。

茅獎作家李洱指出魏微創(chuàng)作上的變化:“《煙霞里》對個人命運和大時代之間那種細小、直接的關系的建立,下手利落,堅實。”